第三章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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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街的一间茶馆里，张一真坐在长凳上喝着茶水。这间茶馆坐落在德州一处繁华的地段，街上人来人往，张一真把马拴在窗外的一棵大槐树上，那杆土枪立在桌旁。这种枪在当地不算稀罕物件，大凡喜欢打猎的人家都有这么一杆。不过这匹马倒引来了几位闲逛的人，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好马，脚力一定不错不定日行千里，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喝着茶水，张一真的眼睛不住地瞟着马，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位穿着应时的女士走进茶馆，坐在张一真对面仔细打量张一真。“你是真吗？”女士来到张一真身边，“我怎么越看越象，你耳后有颗痣。”张一真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脱口叫了一声：“姑姑。”张一真认得这个女人，只是没有留意，他在想自己惹下的事怎么处理，姑姑曾去过北平，那时候他还，但姑姑的样子没有大的变化，只是脸上有了少许的皱纹。姑姑一下抱住张一真，“没想到几年没见你长成大人了，弄得我都不敢认了，都姑娘十八变，我看少年十六就变了哟。“又亲热地问：“我哥还好吗？”“我哥叫我来找你，叫我跟你学挣钱的本领，爹成玩枪弄棒没出息，现在有枪，武术也不大吃香了。我想先回老家看看，没成想遇到比武，我打伤了人，人家追我，我抢了人家的枪和马。”“你胆子也忒大，象你爹那个二楞子。”张菊看了一眼桌边的土枪，悄声：“这茶馆是姑开的，快跟我走。”张菊走在前面，张一真提枪牵马跟着。“放开马，由它去。”张菊对一真：“往后做事要处处心，你闯祸还不知道害怕。”“我才不怕呢，有理怕什么！不过我听姑姑的。”着张一真把枪挂在马背上，松开了缰绳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两人拐进胡同，刚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大声话，“高队长，这有匹马，还有枪。”“混蛋，不会声点。”高队长着吹了声口哨。马识人声，高队长抓住缰绳问高栋：“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就不远处，好象两个人进了胡同。”高栋指了一下前方。高路从马背上摘下枪翻身上马，快给我追。“姑，你先回去，我对付他们。”张菊明白必须舍掉侄子，自己绕道回茶馆。“张一真一定在张菊家，一个庄的我知道这点关系，高老爷的手枪在我手上，这回张一真可跑不了了。”高路眉飞色舞，“高栋你带几个去她的茶馆，看高菊在不在，如果不在她俩就有联系在一起。”高栋带几个人来到思艺茶馆，张菊正站在门口，见高栋跳下马来，迎上去笑着：“真是贵客啊，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地方。”“也没什么大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高栋着往屋里走。“消什么灾啊，高老爷家大业大，又有当团长的儿子罩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张菊边给高栋倒茶边，“你大老远来了，喝口茶解解乏。”高栋听张菊这样讲，心里吃了蜜一样，觉得现在的自己成了个人物，他把土枪往桌面上一放，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大声：“弟，弟，弟兄们，好好喝茶，等着，等着高队长的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张菊凑到高栋眼前问，“我也好高兴高兴呀！”“你还高兴，不，不，不瞒你，你要是看到那个人哭，哭，哭都来不及。”高栋得意地，“你那吃了豹子胆的亲侄子，打，打，打断了村长家宝贝儿子的腿。”“还有这档子事，我侄子不是在北平吗？没听回来。”着话，张菊给高栋满茶。“不，不，不了，一会，一会你就明白了。”高栋着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烫了嘴，“啊！啊！啊！烫死人啊！”“烫点好。”张菊不紧不慢地，“听烫了嘴巴，就不结巴了啦。”这边高栋带几个人美美地喝着茶，那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高路发现了张一真。“张一真，我看到你了，乖乖下来跟我见老爷去，不下来我可要开枪了。现在我手里有了真家伙，这回就算跳到我马上，我照样开枪。”嚷着，高路举手开了一枪，一来壮胆，二来让张一真知道他手里有真家伙。枪不响还可以看到房顶的张一真，枪响再看张一真，不见了。“娘的，这子会飞？”高路命令身边的几个人，“睁大眼睛，看到这子就打，他是**共党分子，打死高老爷有赏。”张一真已跳下房来，蹲在墙根，听高路自己是**共党分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打死有赏他听明白了，高麻子想要他的命。他心里很矛盾，跑还是打翻这几个子？想到本自己有理却无缘无故惹上高麻子，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的几块石子，他飞身上墙，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甩出一枚石子，高路大叫一声掉下马来。他手抚眼睛感觉粘乎乎的东西顺手流下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高路叫着在地上滚起来，同来的三人忙从马上跳下来，按住翻滚的高路。“高队长，高队长，你没事？”“还他娘的没事，快给我放枪，打死这子。”三个家伙举起土枪，也看不到目标，一人放了一枪，又忙着往枪里装黑火药。趁三人装药的工夫，张一真站在墙头，大声嚷：“回去告诉高麻子，要我脑袋没那么容易。”高路躺在地上听着，一只眼模糊地看到墙着上站着的张一真，他把手枪交给一名手下，悄悄：“瞄准，打。”他习惯了右眼瞄准，剩了只左眼没法瞄准了，他又急又气慌乱地将枪塞给那名手下。那名手下没玩过手枪，土枪没有准星缺口，他以为手枪也没有描准的东西，抬手朝站在墙头上的张一真放了一枪。嗖地一声，子弹从张一真耳边呼啸飞过，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他的眼睛只盯着长长的土枪，第一次听手枪，却不知道手枪为何物，看到那子举起一个的东西，朝向自己他没在意。他没想到还有这样厉害的枪，纵身跳下，消失在夜色里。更新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