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欣然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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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秋天相当短暂，凉爽的秋风吹散了闷热的空气，也吹掉了树上的枝叶，街道上走一脚一片树叶。一眼望去，偌大的城市，只剩下一栋栋毫无生气的房子，四四方方的现代建筑充斥着整个空间。老燕京的秋，只有到老城区才能找到了。

燕京的地铁四通八达，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地下延展，我一头扎进地铁，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近郊，按照约定，我在地铁口等刘磐，他说了会来接我。街上人头攒动，大量的上班族和外来务工人员为了省钱，都住近郊的便宜房子，我眼前这块地方应该属于六环外了，却一点也不像城市郊区该有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想打发一点时间，刚点开新闻，电话就打进来了，是刘磐。他说已经到了，问我在哪。很快，一辆深色的保时捷缓缓朝我开来，车子看上去很新，说是刚买的也不为过。

刘磐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穿着浅灰色的西服套装，身材略微发福，一张圆润的脸早无往日的稚气，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我们什么话也没说，首先来了一个拥抱，这么多年了，这小子终于混出人样了。而我，不说也罢。

“昨天光说我了，还没问你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刘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这是我最不愿提起的话题，昨天叙旧的时候我千方百计刻意回避，今天还是躲不过这一遭。我的近况实在说不出口，特别是在他巨大成功的映衬下，不是怕他笑话我，而是我那仅存的自尊让我放不下来。

“过得马马虎虎吧，虽然比不了你的大富大贵，但自己还凑合，至少可以做到衣食无忧。”我看着窗外，谎话说来就来，没有磕磕绊绊，也没有语调的变化，平淡的像一碗不加糖的豆浆。

他笑了笑，似乎从我平淡的话语中闻到了一丝醋意，手指在方向盘上无节奏的点击着。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由于常年拿着画笔，几处手指的关节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这些都是努力创作的见证。

不一会儿，保时捷停在了一栋大别墅前，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但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刘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老乔，还记得吗，是不是觉得眼熟。”

我在记忆里疯狂搜索，终于找到了藏在角落里的那副画面，是啊，我确实见过，在当年的那副画里。刘磐的那副油画，画的就是这栋别墅，我还记得别墅的阳台上，我和他在交谈。

“我说过，有朝一日我成功了就买下这栋别墅！”他转头看着我，一脸的微笑。

“你还真的买了，但我记得，你还说过等你买了这房子，我们就住在一起，不知道这话还当不当真，哈哈哈哈。”我戏谑道。

“当然！只有你愿意，随时可以住进来，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的。”他目光坚定，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会舔着脸住进来呢，虽然我穷困潦倒，时刻为自己的生存担忧，但那点自尊还是在的。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细细地打量起这栋别墅。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建筑，据说是民国时期当地一位富豪为了讨他老婆的欢心，花巨资建起的大别墅，看着像洲域巴洛克的风格，总共三层。无情的岁月并没有给它留下多大的损害，看来别墅的历代屋主都维护的很好，别墅前的花园种满了各种花朵，都是这个季节的花，很用心。

刘磐带着走进别墅，里面的装修很考究，非常的西式。正对大门的扶梯铺着红地毯，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幅油画，是一副色彩明亮的人物画像，这风格一看就是出自刘磐之手。但画面上是两个人，除了刘磐自己，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面容姣好，气质端庄，身材匀称，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

我正欣赏着，画面中的美女突然走了下来，是的，一个与画中女子一模一样的美女缓缓从扶梯上走下来。她面带微笑，看向我们。刘磐赶紧给我做介绍，这位是他的夫人，话语中充满了得意，似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宝贝。

“你好，我叫朱悦，你就是老乔吧，经常听我先生提起你。”刘夫人的声音富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中气十足又带有一丝柔柔的感觉。她本人比画像中还要美，洁白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清澈见底的山泉。

我竟然有点害羞，支支吾吾地应答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刘磐看出了我的窘境，胳膊肘捅咕了我一下，轻轻地说道：“很漂亮对吧，哈哈。”

这时，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刘磐说这是特意请的管家，姓王，人很好。他对这房子很熟悉，以前就在这工作。这个管家中等身材，年纪大约四十上下，长得一张国字脸，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

刘磐跟我说，今天还来了几个老朋友，有大学的室友，系里对他很照顾的学姐，还有做兼职认识的女同事。他们已经到了，现在正待在各自的屋里等晚餐呢。说罢，他带我走上二楼去看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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