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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局长家的老大,曲国强尽管退休比大鹏早两年,但其实跟唐大鹏是同一年参警的,不过他是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当了三年兵。细究起来,曲国强参警还比唐大鹏晚了几个月。
曲国强高高壮壮的,寸头显得格外精神,目光炯炯,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自带混响,很具感染力。
因为是部队回来的,军事素养、保密意识和身体素质都很好,所以,曲国强刚参警时就直接分到了刑警队,这很令唐大鹏羡慕。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没办成,反被国强后来居上,摘了桃子。
有一段时间大鹏很是郁闷,见了国强更是感觉郁闷,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来,感觉低人一等似的。
国强也不矜持,每当大院当警察的孩子们有机会聚在了一起,聊起刑警队的事来,就眉飞色舞地跟大家讲如何跟着师傅学习破案技术,指纹识别和脚印识别。又抓了几个偷自行车的,又抓了几个耍流氓的。
大家围着国强问东问西,搞得大鹏成了孤家寡人。于是,大鹏就会故意咳嗽一声,说,“注意保密纪律啊。”
“对对,不说了,”国强闻声就笑着回了句,不过接着就会有人笑了,“都是警察,怕什么啊?警察还分三六九等啊?”
大鹏无语了,心想,“警察可不就分三六九等吗?怎么国强参警晚,还可以早配上枪,跟着老同志到处破案,而自己就成天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走村窜户,而且还是跟着戴着红袖箍的居委会和村里的老人们一起。”
“唉,真是不公平啊~”大鹏想着想着就会高声叹一口气。
常家的老大,常光辉,也是同时退伍回来后参警的。常家老大中等个头,眉清目秀,看起来文气有余,英气不足,少言寡语,但内心很刚,性格倔强。
常光辉很幸运,分到了离家比较近的旭日街派出所,紧挨着Y市那家老字号灌浆包子铺,儿时的这帮大院的小伙伴们每每有过那家灌浆包子铺,就努力把鼻孔扩大直径,好深深地感受到从包子铺里飘出来的诱人香气。
七零年代尽管没有六零年代时艰苦,可以吃饱饭了,但也是条件有限,像这种包子铺也属于下馆子行列,一般家庭一年也难得吃上几次。
唐大鹏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发工资,就偷偷带着龙小强一个人来吃了一顿,好在那会儿龙小强还小,饭量有限,吃不了几个就撑得肚子溜圆了。这事,多少年以后提起来,龙小强还是双眼放光,饱含情感,嘴边紧抿着,并适时咽几下口水。
旭日灌浆包在Y市的开埠发祥地之一大马路往西,烟墩山医院南边的一条名字叫旭日的小街里面,门朝南,三四间平房的样子,一半是厨房。
几位五六十多岁的老大姨围着白色的围裙戴着白色的帽子,在厨房里包包子。
外面两间房子,摆了几张小方桌,上面摆着酱油醋瓶子,一个小碟里面两头大蒜,一个木头盒子,里面竖放着一些掉了红漆的筷子。
唐大鹏带着龙小强去吃灌浆包那天是个礼拜天,礼拜天排队的人比较多,但大多数是附近的老住户买回家吃的,在店里吃的不多,看到在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空桌,大鹏赶紧拍了拍小强,示意小强坐过去,让他先占着位置。
然后大鹏排在后边,等待交款买包子。他们来的也是时候,前边排队的人不是太多,等大鹏排好队,后边就陆续又来了六七个排队的。
有人一看排这么多人,就开始抱怨,“不就吃个包子,至于排这么长的队嘛?”
旁边就有老顾客问道,“这位以前没吃过旭日灌浆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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