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鬼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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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齐恩三人又去了趟咸欢庐。门大开着但旡济子不在，屋内只剩莫克之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不知道旡济子是没找到钥匙还是压根没去找，总之莫克之依然像只待宰的羔羊被牢牢绑着。他是否进入了黑风城，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一切仍然是个谜。

“年轻人，黒酆山不能乱闯……”

齐恩想起了姆妈的话。

当然，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内室墙上，齐恩看见一幅很大的画像，是旡济子坐在椅子上的全身素描。之前由于黄警官中途离开，所以齐恩对这张画只是匆匆一瞥，印象并不深。此时待他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却忽然发现这张画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是……在哪呢？啊，是了……）

齐恩恍然大悟，紧接着，某个灵感在他脑中犹如烟花般绽放开来，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难道说那座桥……）

……

距离大登禋傩祭正式开始大约还有三个钟头，汉白玉广场上早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如过节般热闹。早晨景弘道长像只苍蝇似的在耳边不停诉苦，弄得黄警官以为整个道观逃得只剩十几人。可现在一看，黑压压的青衣道士成群结队站在一起，与头天上午相比并无多大差别。“这贼老道”，他恨恨想着，从抄手游廊转进广场，身后跟着齐恩和楚科洋。

雾翕村那位黑袍大祭司仍在鸱宫上忙碌，

其身旁已搭起一个高大的法台。法台呈四方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缩进，齐恩粗粗估量高有一米多，至少四米见方。这比道士的醮坛可气派得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雾翕村要搭台唱戏呢。

（真舍得下血本。）

面色沉峻的景弘道长和普志道长双手揣袖立于广场一隅，远离人群，就像看着老爷纳妾的正室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搭建中的法台。从他们拉长的老脸就能瞧出其内心不忿，锐利的眼神远比天色来得阴冷。

“两位道长，请问仪式何时开始？”黄警官走近他们身旁问道，算是打了个招呼。

“唔……是你们啊。据说要等到酉时过后……喏，姓华的过来了，你问问他。”景弘道长的不满已是写在脸上，与周围看热闹的道士的心态全然不同。他见华守江慢捋山羊胡像个吟游诗人似的施施然踱向这边，更加一脸嫌弃，索性连黄警官也不理了。

“黄警官，等太阳下山仪式便开始，不急不急。”华守江年纪虽大，耳朵却相当灵敏，隔老远就听到双方的对话。对于景弘道长称他为“姓华的”这种贬称，他毫不在意，反而笑道：“道长，我知道在您眼里大登禋傩祭乃巫尫之术，比不得贵派各种尊仪，不过稍后还请各位道长平心静观，莫要喧嚣吵闹，不然有辱神灵就不好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虽然雾翕村占了二舟宫的地盘来行巫，但无论

道教法事还是山野巫术，终归都是神鬼之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乱插手。

景弘道长哼了一声，“请便！”

“江叔，请问登禋二字如何写？”齐恩问道。

“登是登山的登，禋嘛……湮灭的湮将三点水换成礼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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