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见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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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赵晚浔恢复神智，清风院里迎来了大改革。最得势的春巧走了，内院的人也换了七七八八。除了留下的三等丫鬟粉黛和先前服侍过她的绿莹，其余两人皆是从外院提上来的。

这四人中粉黛沉着稳重，绿莹胆大心细，翠玉圆滑老练，簪花活泼开朗，各有各的长处。

鸡才刚打鸣，赵晚浔便醒了。这些时日以来她醒得极早，晚上入梦也极浅，一有个风吹草动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绿莹打水进来时，她刚看完了一本书，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收拾妥当，及腰的长发轻轻挽着，显得极为慵懒。

“姑娘，您怎么起得这般早。”绿莹拧干手中的毛巾递给她，待她洗漱好之后替她梳发。

自己面前这位主子自从落水醒了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张扬跋扈的性子变得低调沉稳了许多，以往最不喜欢的书本现在一有闲时就会捧起来看，这样的转变倒是令人心中宽慰不少。

“姑娘，听说那张家的昨日去老夫人那边求情了，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绿莹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张家就是春巧的双亲，因为是府上的家生子，又有份好差事，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自以为很了不起一样。自从春巧出了事情，张家明里暗里的被嘲讽，这两日倒是往人少的地方躲。

“没为春巧求得情，还被老夫人数落了一顿，脸色自然不好。”赵晚浔挑着盒子里的首饰，这里面件件都是繁琐夸张又奢华，可却是没有一件称心的。

赵晚浔这人虽然过着膏粱文绣锦衣玉食的生活，眼光却不怎么好。

“姑娘，老夫人为何要数落张家的？”

“那是因为春巧是为姑娘去祈福，若是老夫人答应张家的，岂不是说老夫人不希望姑娘能好。而且姑娘又是刚出事落了水，老夫人向来信佛，自然希望有佛门庇护，挡一挡这晦气。”粉黛端着一个小箱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待走到床边这才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叠的整齐的两套衣服。

“姑娘，这是绣衣坊按您的要求做好的衣裳，还有几套说是过两天再送过来。”

绿莹往那一看一套浅黄的绣花儒裙，一套淡紫烟沙撒花裙，料子倒是极好，只是看着太寡淡了些。“姑娘，会不会太素了？”

“素雅的好，衬气质。”粉黛拿起一旁的熏笼熨平上面的褶皱，绣衣坊送来的新衣都是清洗过水的，倒是省了还要拿去洗的麻烦。

这熏笼里的香也是换过的，味道极淡却十分好闻，从那烟雾中散开来，不到一会房间里便都添上了香气。

翠玉端着小食盒从门外走进来，她把清粥小菜一一端出来放在桌上，这才开口。“姑娘，刚刚梨合院的喜鹊姐姐过来了，说老夫人找您，让您吃了早点过去一趟。”

绿莹转过头来，问道“老夫人找姑娘作甚？这平日里从来就不过问清风院的事情……”

老夫人对赵晚浔几乎到了无视的态度，之前赵晚浔落水不醒时，连派个人过来问候一下都没有，还真是冷心冷肺。

绿莹还要说话，便见粉黛投来一记目光，立刻噤声。

“总不会是喝茶闲聊这么简单。”赵晚浔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白如羊脂的手指在首饰盒里拿出一支最简单的翡翠白玉捻金丝芙蓉发簪，插在盘好的头发上。

这府里的人，是狼还是羊，总要会会才知道。

梨合院的正堂此时一片欢声笑语，一个头发两鬓花白的老夫人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之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边的发髻上佩戴着庄重而又精致的祖母绿宝石发饰，富贵又稳重，跟她的气质极为相符。脸颊因为年老而有些凹陷，加上凌厉的眉眼，显出了几分刻薄的面相。

老夫人身旁放着一张小矮凳，上面坐着一个面容极为清丽的女子，柳眉杏眼，眼尾有些上挑，清纯中又多了一丝妩媚。一身雪白冰蚕丝绣莲花拽地望仙裙，衬得更是柔弱可人，美若天仙。这白衣女子小脸趴在老夫人腿上，偶尔抬起头来一笑，随性而天真。

老夫人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位美妇，一人身穿翠色玉兰八面裙，端庄优雅，秀婉有余。一人身穿玫红逐月凤尾裙，长相娇艳，只是眉毛太过尖细，看起来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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