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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便一一相告，她心里害怕得紧，回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偶尔有些错乱着急补充的，但大体和姜离先前看过的笔录无甚出入。
从江老夫人托人将乌鸡送进宫来，到她端着装有鸡汤的蛊送去长乐宫。
“鸡汤由徐公公接手后，呈到贵妃娘娘跟前的。”碧玉顿了顿，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鸡汤一路上都未曾离开奴婢的视线，连贵妃娘娘饮下，奴婢也是亲眼看着的。”
“你是说，你送去鸡汤时，陛下也在殿内？”姜离蹙眉，这一点笔录里倒是未曾提到。
碧玉连连点头，“是的大人！奴婢进去时，贵妃娘娘还在小憩，陛下便让奴婢在殿内候着，等娘娘醒来才呈上去。”
姜离回味着碧玉的话，眉间郁色渐显，倘若碧玉与沈淑妃都未说谎，这件事到最后竟走成了一条死路。
她摆手让碧玉好生歇息，自己转身离开。
行至一处窄长幽暗的廊道，她随意往左边瞄了一眼，便看见那位镇北候府的江老夫人正端坐在草垛子之间。
精致华贵的衣袍上沾染上了灰尘与草絮，面容被从漏窗泄入的日光映上光彩，听到声响只是轻飘飘地掀了掀眼皮子，鼻孔里一声冷哼，旋即又偏头端坐，拨动着手尖盘绕的一串檀木佛珠。
口中念念有词：“我佛慈悲，但使奸佞妖邪之辈早遭报应，信女死而无憾。”
声音不大，却刚巧能穿透没遮拦的铁栏杆，传入姜离的耳中。
她行走的动作顿了一下，眸中兴味盎然，拉长了调调念着那一句“奸佞妖邪之辈”。
身旁的狱卒瞬间黑了脸，大力将手上的铁链子往那铁栏杆上一甩，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呵斥道：“闭嘴，老东西，惊扰了丞相贵体，你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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