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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和宋地的战争蓦然终止了,没有丝毫的预兆。大玄的军队有序地从锦江北岸的土地上退了出去,没有留下一兵一卒。而大宋的军队也南渡锦江,沿江布防。这一切发生的极其突然,以至于除了做出决策的两个皇帝和始作俑者周正之外,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是战争,而且是付出巨大代价的战争,突然终止是不符合一般的思维的。
但战争终是结束了。当然,大宋的皇帝和鹅湖书院里的几位君子是不可能同意这个决策的,不过这可由不得他们。因为在这大宋国真正说了算的还是周正,大宋诗书礼法治国,而周正便代表诗书礼法。
周正骑着马带着小伙计石生回到大宋都城临江的时候,大宋皇帝周末以及鹅湖书院的几位君子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而在几个时辰前,从锦江北岸来了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便是周正让大宋的军队从锦江北岸这块土地上退回来。当然作为大宋最高决策层的皇帝和君子们是肯定不会接受这件事情的,所以周正又在信的结尾加了四个字——“不从者死。”由此,这几位君子和这位大宋的皇帝便再无话可说,就连叫嚣得最厉害的君子苟子都闭上了嘴,周山人的儿子同周山人一样霸道,无人能质疑。
“昔我往昔,杨柳依依。今我来思,嗯,这临江还是杨柳依依,不错不错啊!”周正倒骑着马,对着跟在马屁股后面一路小跑的石生笑道。
石生也不搭话儿,只是拿着茶色的面庞显得有些涨红,瘦削的身子做着规律的起伏,似是在做一种吐纳呼吸的功夫。两条干瘦的腿飞也似地跑着,追着前面那匹马,石生可不傻,这一张嘴就得吃土,吸了马蹄扬起的尘沙跟吃屁也没啥两样了。周正倒骑着马,而石生一路飞奔。这爷俩一路从大玄的太渊城再到了锦江北岸,然后又跑到临江城,足足行了三千多里路。期间出去休息和听周正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吹牛唠嗑的时间,可怜的石生足足跑了二十多天。周正看得乐呵,美其名曰是为了给石生锤炼筋骨,其实就是在出太渊城的时候给人一剑砍了一匹马,小伙计自然就没了坐骑。
马铃阵阵,转眼间便行至城头。直见大宋的皇帝周末一人当先,左右分别立着几位鹅湖书院话事的君子,有苟荣苟子,还有赵子,孙子和寻子。这几位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了,脸上都不大好。见到周正二人的身影,都不由挥了挥衣袖,整了整着装,咱们的苟荣苟子甚至还清了清嗓,看这架势大有兴师问罪的想法。
马儿跑到众人跟前便停下了,周正不慌不忙地下得马来,走到众人面前,露出来和煦的微笑。
“叔叔,侄儿有礼了。”周正对大宋皇帝周末说道。只是他虽然口称有礼了,实际上去站的笔直,没有丝毫动作。
周末面上带着愠色,但却没有发作,只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周正。
一旁的苟子见周正对着皇帝周末客套完后就斜眼望着天,也不理会自己这些个鹅湖书院的君子们,加上他霸道地终止了他们对大玄作战的完美计划,不禁有些愤然。只见苟子大踏步上前,抬起来手,似是想指着周正的鼻子,但想想又不敢,正巧看见石生这小伙计满身尘灰,而且见了大宋地位最尊贵的几个人也不行礼,便抬起来手想抽上一个耳刮子。
周正上前挡住了苟荣苟子,然后让石生牵上马到护城河边饮水,做完这些后方才转过头笑呵呵地对苟子说道:“不愧是敢于探究人性底线的苟子,气性不是一般的大。”
苟子听言也呵呵一笑,从容不迫地收起了手,摆出个君子端庄的架子道:“哪里哪里,本来我是不想和一个乡巴佬计较,但奈何咱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得不给他讲讲礼数。”
“哦?”周正颇感兴趣地问道:“不知您是什么个身份地位,又要讲些什么礼数呢?”
苟子面对这位周圣人的亲子,鹅湖书院的周夫子,显得颇有些不卑不亢。只听他笑道:“那自然是书院君子大宋脊梁的身份地位,讲的是尊尊亲亲、尊卑有序的大宋礼数。周夫子是周圣人的亲子,鹅湖书院的前任夫子,不会不知道这些吧。今日拦着我教训这个小子,姑且可以算是护短寻亲,但你以一己之见坏我大宋大业,将我大宋几代人杰以命换来的土地拱手让人,这些又做何解释?我想,就算你是圣人之子,也难给世人一个交代。”
周正默不作声,只笑吟吟地看着他正气凛然的样子,还想听听这位鹅湖书院的高贵君子还能讲出怎样义正辞严的道理出来。
见周正默不作声,苟子便乘胜追击,继续说道:“而我大宋虽以诗书礼法治国,皇帝可由书院君子掣肘,但这并不是代表皇帝和皇权地位不高,你周正论辈分属子侄,论身份属臣下。竟敢不敬尊长,悖逆伦常,以势欺压皇权,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恐怕判你个欺君之罪也未尝不可!”
周正洗耳恭听,这位苟君子叽里呱啦讲了一堆,竟是给自己从道德礼法批到了伦理纲常,最后给自己判了个欺君之罪,看来这是一位深谙道德文章的君子贤人呐。
“苟子过奖了,周正愧不敢当。”周正笑道,但他脸上的笑慢慢变得有些冷,这是一种很考验功夫的笑,在表情神色和线条上和一般让人感到温暖的笑一样柔和,却能让人不寒而栗。周正行走江湖多年才练就了这一一笑的功夫,具体原理尚不得知,不过想来其中道理便是,若你真心想刀一个人,那么那种眼神和想法是收不住的。
“说什么尊尊亲亲,那我也得和你们说上几句了。”周正终于沉声说道。
周正缓缓上前,到了这几位君子贤人面前,然后卷起了袖子,二话不说便抡圆了巴掌每人给了一个大耳刮子。轮到了苟子的时候,他还贴心地把两边脸蛋都扇了一遍,免得咱们的苟子到时候成了阴阳脸就失了君子风度。
“陛下!”周正厉声叫道。
周末面上表情极为难看,但他还是应了一声:“你说,朕听着。”
周正对自己这个叔叔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很满意,便继续说道:“所谓伦常,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陛下当心中有数。再者,为君之道并非行阴谋诡计,若如此便落了下乘。陛下伙同这帮乌合之众逼走兰儿,掌控了鹅湖书院,便自以为摆脱了我父亲和我的掌控,那便未免太过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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