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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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戚葵最近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身上多出来的这条生命,正在以迅猛且能感知的势头吞噬自己,吃掉她积蓄的力量和健康,成为腹内胎儿的养分。就像身体逐渐不属于自己,对外界的反应变得钝感。有时候会在漫长的夜晚,感到自己在慢慢死去。人生这一路走来了,和别人比较,和自己较劲,无论输赢,都无穷无尽,已经厌倦了。她想起高中体育课上,也是怀抱着一颗篮球,怎么投都投不进。如果到了下一辈,一定不要延续这种不情愿的比试,人要在有斗志的时候迎难而上,才有获得感。如果已经丧失信心,疲于应付,结果就是消耗热情。
乐戚葵已经很久没在夜晚出门了。即使她住的楼层,能看到楼下大妈跳广场舞,乐戚葵觉得很有意思,也没有去。出事之前,她和小动物相处融洽,偶尔也会投喂楼下的狗,也没再对动物的温和耐心了。
这一天,空气很冷,旁边公园里面下午人流如织,穿行在假山、垂柳、木桥和绿化树之间的鹅卵石路上。各自成群,脚步飞快,分明是散步,走出一种竞跑的阵仗。乐戚葵例外地,在外面吃了一次粉丝,等到回家路上,打算在居民活动的公园走一走,消消食。人很多,她缓步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说来也怪,每到这时候,打太极的、跳舞的、拉二胡大爷大妈都显出十八般武艺,甚至还有推销大力丸的。也挺魔幻,二十一世纪,还有人搞这种骗局,偏偏周围还围了不下五人,一定是托。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这不,刚经过一个小吃摊,就看到旁边有人上演抓小偷的戏码。背双肩包的男生,跟在飞快的蟊贼身后,气喘吁吁,眼镜歪斜,头发凌乱。四周的人也恍若不察,见怪不管地不施舍多余一份眼神。眼看小贼就要搭上同伙的电动车,两人在就要逃之夭夭,骑车往逼仄的小巷子开去。这里的路四通八达,小巷子通道,只有本地人熟知,等逃跑了,多半是追不回来的。
抬头看向电线杆,这里是有监控摄像头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检修。乐戚葵心想,事后能够追查到,也迟了,只要有人认栽,吃了这个亏,蟊贼又能逍遥法外。她多看了一眼被抢包的人,正一脸苦恼地站在花坛旁边喘气,他看起来不像露富的。
有年轻人见状,走上前去,询问要不要报警。
就在这时,旁边烧烤摊上,冲出来一个人,斯斯文文的。他却抄起一个马扎,在路边助跑几下,扔到那辆电动车上边,把人咋砸蒙了。
见义勇为,还挺正义的。乐戚葵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那人做完这些,朝丢了包的小伙示意,就差拍着他的肩膀,跟嘱咐运动员上场的教练似的,大声喊到:“还不去抢回来!我给你把他拦下来了。别怂!”
路人听到响亮的鼓舞,恰到好处的帮助,也多看了这位英雄两眼,死死揪住小偷,不要命似的。
那人不再多管学生,反倒在人群中一眼看向这边,发现乐戚葵,他招手道:“乐小姐。”
见她没有反应,加大了音量:“你也在这里啊。”
“哈哈,是王老师吧。你挺热心肠,真看不出来。”乐戚葵看向王小朋,内心的肃然起敬开始摇摇欲坠。至少那天超市前面,意味深长像鬼一样恐吓她的,和面前笑容张扬的人,判若两人。明明见义勇为,却透着一脸匪气。
王小朋乐呵呵地说:“挺巧的,又看到你了。”他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光头:“新朋友,我们在这里吃烧烤。”
乐戚葵见大庭广众的,本该礼貌的表示什么,却笑不出来,干巴巴地说:“呵呵,就不麻烦了,我们还没熟到互相请客。”
四周氛围,油烟滚滚,乐戚葵本不该往这边走,图近了几步路,没往干净点儿的地方弯,刚好碰到这两人。
“这里的氛围挺适合你的。”乐戚葵吐槽了一句,觉得王小朋没点人气,在这里沾沾人味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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