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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大理寺的插手,案件很快就水落石出了,百里清派去李家村附近调查的人很快赶回了京城,那人经过多方走访,终是找到了对当年那件事还有印象的人以及目睹了水库从阀门松动到水库淹村的证人。
那证人是个姓刘的猎人,他当时就在水库一带山上打猎,他追了一头鹿在山里跑了很久,最后还是让鹿逃脱了,那时天色尚早,黎明时分,正处于天亮前人最困的时候。那猎人忙活了一晚,猎物却跑了,他十分丧气,又累又渴,所以他就往水库方向走去,想去靠近水库下游的河里找点水喝。
那水库并不是阀门常年紧闭的,它常年开着一点,所以下游形成了一条小河,百姓们的饮用水都靠那河。
李家村处在水库下游,地理位置优越,庄稼每逢旱年,水库阀门就会打开大半,方便水渠引水灌溉。
那猎人在靠近水库的下游饮水,他感觉河水变多了,感到很奇怪。因为水库下游的河水常年受水库阀门控制不会出现量突然变化的情况,他思考了一瞬,想要去水库看看,那可能出现了什么大问题。
他远远靠近水库时发现有一书生正鬼鬼祟祟的从水库阀门处离开,因为隔得远未看见长相但看见了读书人标志性的纶巾。他喊了一声,猎人本也没怀疑什么,但那人听到他的喊声后却跑的比兔子还快,所以,他就知道出事了。
他立即跑到阀门处,发现阀门被打开了很多,现在由于水压的缘故还在逐渐加大打开力度,最多只要半个时辰,阀门就会全部打开,那靠水库吃饭的所有村子都会淹没于洪水之下。猎人尝试着想要关上它,大概刚才那人破坏了阀门,所以它纹丝不动。没有办法,猎人只能放弃,因此地离官府太远,所以猎人放弃了去官府,而是跑往了离这最近的李家村,找到了村长,将事实与他讲明白,让他帮忙。
村长50多岁,他的儿子们都战死沙场,村长仁厚,不忍儿媳们守寡,让有孩子的、没孩子的儿媳都改嫁了。家里只有一个不到3岁的孙子与他相依为命。他听到那猎人的话,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去了当时李家村最大的乡绅家,也就是后来敲登闻鼓的妇人家,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乡绅只有一女,名叫李湘雅,乡绅疼爱女儿,所以就想到了招赘婿,那司延明是外村人,当时他已考中秀才但家里贫困无法负担他读书,听到乡绅家招婿,就去上门推荐了自己,乡绅见他一表人才,还是秀才就同意了。成婚后,司延明安心读书,三年后考中举人,次年又考中探花,现在正在回乡途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家。乡绅和李湘雅都很高兴,哪里能想到那司延明在京城得到了曹国公嫡出小姐的仰慕,已经打着谋害妻子再另娶他人的打算,那阀门就是他打开的。
乡绅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他立马把家里的下人分成两份,少的那一部分人去拍村里各户人家的门,多的那部分人和猎人散开去往水库里的水可能淹到的各村落提醒他们注意避灾,而村长将孙子托付给了李湘雅后和乡绅一起去往县城报官。
可惜,李家村将这件事当真的只有一向听父亲话的李湘雅,其它人家要么是觉得这件事是无稽之谈要么就是舍不得财物收拾了一番才慢悠悠拖家带口、拉猪赶牛的上路,李湘雅看到劝说没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只有三岁不到的小男孩和一些钱财、几块干粮先行一步躲到山里高处。结果可想而知,一村上下,除了她与那个孩子,全无幸免,连后来去拍门的奴仆们都因为拍门叫人而失去了最佳逃生时间。李湘雅眼睁睁的看着大水从李家村呼啸而过,带着毁灭万物之势将李家村夷为平地,她那时还是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柔弱女子,她在山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哭了三天,她哭,孩子也哭。后来干粮耗尽,她等不到父亲,终是出山去县城打探消息,那时她才知道父亲、村长以及后来去报信的奴仆全被县太爷杀了,只有猎人因为救人被水冲走而不知所踪。
后面的村落因为水势被李家村挡了大半,而且又被沿途山、树消耗,所以虽然也出现伤亡,但却不是太严重。而乡绅和村长去找知县报案,但因为县令是个尸位素餐、无甚本事还狂妄自大的人,知县并不相信他们,说他们散播谣言、动摇民心,将他们关了起来,后来听说各村被淹,李家村除了外出通知消息的人外无一幸免,于是心狠手辣的知县怕这些人泄露他没有采纳乡绅建议的事实,他怕受到知府问责,一不做二不休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全部残忍杀害。而他却因为事后救灾有功,留了个好名声,几年后还升了官。
李湘雅觉得既悲痛又讽刺,她走投无路,想起丈夫已中了探花,于是带着那孩子只身前往京城千里寻夫。她历经磨难,初到京城就听说司延明和曹国公家嫡二女结亲的消息,她肝肠寸断,但经过几月的磨练,她成长良多,她觉得对方可能是听说她已经身死了才会这样做,那时她走投无路,只想找个依靠,所以,她私下约见了司延明,可那狼心狗肺之人却在看到她后惊吓异常,先用花言巧语哄着她,转头就派家丁想要杀她。幸亏她命硬,躲了过去。
后来她串联整件事情,觉得整件事似乎透着他的影子,因此她一路查了下去,期间多次避开司延明追杀,与死亡擦肩而过。她掌握证据后,就去报了官,他先找了地方知府,但那人一听她状告之人是曹国公女婿,还没听案情就将她轰扫出去,直到她遇见了刘梓莘,刘梓莘说她会帮她,起初她不信,后来她收到大宁长公主的信和布料她才渐渐相信。那信上告诉了她一个办法,因此才有了后续的帽妖案。当然,关于刘梓莘后面的那部分百里清是无法查证的,因为李湘雅没有开口透露其身份,只说是恩人。但是,事情了解到前面那个程度也足够了。这件事就以司延明死亡,当年那个知县被官职一撸到底并流放三千里做了结尾,谁也没再追究李湘雅背后之人。
这件事告一段落,晓事部报纸上却横空出世一篇没署名的文章,文章详细写了这个案情的始末,并号召大宁妇人拒绝缠脚,鼓励离婚妇人再嫁,提倡用休书取代和离,一时间在百姓圈里快速传播。男子觉得这文挑战了男子的地位,此言论如果得以提倡必然会助长女子野心,长期以往必将家不是家,国将不国;而大多数女子则认为那篇文章颇为有理,于是,京城闺秀闹离婚的情况颇高,特别那些丈夫有三妻四妾的,家家不得安宁。但这都不是这篇文章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这篇文章中有几句词写的很精彩,写戏曲的人还将其借鉴过去以李湘雅为故事原型排了出戏曲,一时间在大宁风靡一时。
如下为词片段:原为你好才好貌好心性,
愿共你同船同舟同枕席。
实指望你重情重义重人品
,谁承想你少恩少德少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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