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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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人都睡觉了，还留了盏灯给他。

方涵头脑昏沉，却毫无睡意。他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然后回到客厅打开电视开始百无聊赖地看起来。声音开的很小，以免吵到家人。方涵在一个个电视频道之间切来切去，并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节目，就随便找了个电视台停了下来。

这是方涵的“个人时间”。方涵常常给自己找个空闲的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也似乎在做着什么；但其实也许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方涵的眼睛是一直看着电视屏幕的，但眼中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阵阵模糊的光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方涵的思绪一会儿回到自己的童年，回到自己的家乡；一会回到当前的城市和工作；一会又回到自己的中学和大学时代。方涵觉得自己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就是老是想着以前的事情，有很多以前的事情和人影一直在自己眼前，在自己心里晃动，那些本该模糊了的似乎越来越清晰，而对于现在似乎有一种麻木的沉沦。是的，沉沦，方涵用沉沦来形容自己的现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厌倦现在的生活，似乎越来越麻木地对待身边的一切。

是什么改变了？他常常问自己。环境还是自己？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到上海时去一个很早就来到上海的同学家做客时开玩笑时候说的话：许文强，丁力，我来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踌躇满志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孩子。方涵不由得微笑起来。

方涵慢慢地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已是初夏，外面偶尔会传来蟋蟀的叫声，听起来格外宁静。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方涵突然听到电视里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这歌声仿佛仙乐一般，似乎有一种无言的情绪在带领自己去往一个仙境般的地方，这歌声是如此的勾人魂魄，让方涵睁开眼睛来。

一睁开眼，方涵就看到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首MV,

而奇怪的是这电视台是中央2台。MV的画面是一幅伊甸园般的景象：一个制药村寨的男孩和女孩从小到大相亲相爱的故事。画面也很唯美，尽管方涵是因为歌声才醒过来的。看着这首MV里面的画面，方涵不由得想起了九寨那个地方，因为其中的一个画面跟他记忆中的一张照片的背景十分的像，而那张照片的主角是他的第一个女友。看着画面中2个小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一起成亲的场面，方涵有一种深深地羡慕和后悔。这后悔并不是因为与前女友分手，而是后悔自己缺乏一种追求真爱的勇气。

不要再想了，方涵劝自己。这时候MV到了尾声，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幕：广东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方涵有一种瞬间被愚弄的感觉，但仔细想这广告至少比别的强太多了。关键的是，这歌声居然打动了自己。

方涵关掉电视，回到卧室开始睡觉。老婆刘慧已经睡着了，方涵没有打扰她，轻轻地爬上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中，方涵仿佛又来到了那个堆满木头的江边，又看到了那个绿色衣裳的背影。

昨天的那场如电脑般的思考其实让方涵非常疲倦，所以这一觉方涵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家里人也没打扰他。方涵起身来到客厅，妈妈已经在喂女儿吃午饭了。方涵的女儿才一岁多，名叫方芸。方涵迅速的洗漱完毕，手上沾了点水珠，在方芸的脖子上轻轻摸了一下，方芸吓的一缩脖子，奶声奶气地叫道：“爸爸，好冰啊。”方涵很喜欢这样逗弄自己的女儿，笑着问道：“芸芸，真的很冰吗？是李冰冰还是范冰冰？”方芸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随口道：“是范冰冰，不，是李冰冰。”方涵哈哈大笑起来，刘慧在旁边嘲弄道：“你就没点新鲜的玩意？每次都是这个。”方涵继续大笑：“我觉得挺好玩的。”刘慧在旁边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吃过午饭，刘慧开始哄方芸睡午觉，方涵开始准备自己的足球装备，每周六的下午一点，方涵参加的一个业余足球队会在郊区的一个中学球场进行训练比赛。这是方涵还唯一保留的一个体育项目。幸好如此，方涵的身体还不算很差。

方涵的足球队最初是由附近小区居住的爱好者一起成立的，后来各自又带了自己的朋友过来踢，最后形成了现在的球队，球队人数一度高达50多人，也一度因为找不到球场而只有几个人，到现在形成了比较稳定的30人左右的集体。因为找到了一个固定的球场，而且这个球场的距离尚可接受，也就慢慢稳定下来。方涵算是元老级球员了，几乎从球队一开始就在里面踢球。

方涵开着车出了小区，照例到旁边的小区接了一个叫张波的球友，然后径直开往九亭中学。方涵所在的小区已经算郊区了，而九亭这个地方则更远，但一路上车流滚滚，路上到处是房地产广告，上海这个城市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两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张波突然问了一句：“今天跟外面球队有比赛吗？”

方涵道：“好像没有吧，没看见通知。”

张波笑着说：“那就好，我也可以多踢几脚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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