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是新年

她收拾好了屋子，然后又帮我们好好的洗了个澡，过程一直也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球球也和我一样，就像看着一块儿玻璃，生怕隔近了碰碎掉了。

不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这段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沉默寡言，吃东西也吃的很少，直到几天后将奶奶下葬，没有办酒席，也没有人来帮忙，她的两位哥哥毫无音讯，不知道之前她们发生了什么，奶奶的骨灰被安葬在了屋子门口的树下，她跪在树前，喃喃道，

“我一直在想，失去母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水失去鱼。”

“失去她，我也许还能生活下去，但再也没有鱼欢快的嬉闹，终究是一潭死水。”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一直居住在奶奶家，她好像也没有上班了，托人捎来了很多的猪粮，似乎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一晃就要过年了。

一片雪花落在了小雨的手上，雪花很快就化成了水融入了她厚厚的手套里，随着鞭炮声响起，过年了，大黄害怕的找到了我，因为它不知道天上和地上轰轰作响的是什么东西，躲在我和球球的后面瑟瑟发抖着。

难得，她今天拿出来了奶奶酿的桑葚酒，自己简单的炒了几个菜，还分给了我和球球还有大黄吃。

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在这种时候平静其实显得很不同寻常，她吃了一口菜，自己喝了一大口，白白的脸上都已经开始泛红，我拱了拱她的脚，眼巴巴的望着那一大坛子酒

“你也要喝啊？”她这个时候难得的笑了起来，给我们一人拿碗倒了一杯，我们都开心的喝了起来，入口甘甜，不涩口，后面一股浓烈的酒味才上来，球球喝的直接咳嗽了起来，好像是被这么烈的酒呛着了，大黄倒是没什么反应，就一直喊着好喝，好喝。

不一会儿工夫，她已经两杯酒下肚了，脸上非常的红，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望着门外村民们放的烟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这回烟花也没有买，真是没有一点过年的样子”

她已经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小时候就盼着过年，那是因为贪嘴，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大鱼大肉，不管家里再困难，都会割上几斤猪肉，杀两只鸡来庆祝过年。”

“到了正月啊，就要走亲戚了，这里去一去，那里去一去，一去就有肉吃。那个时候过年前，我们三个人就会缠着母亲给我们包饺子吃，就要包猪肉大葱馅儿的，因为平时都是吃的豆腐素饺子，那个时候兄妹仨儿就我最贪吃，一碗不够还要吃一碗，大哥二哥都让着我，把剩下的饺子也都给我吃，让我吃个够”

“因为我们住在山里，冬天特别的冷，别看我是个女孩子，我的胆子可比男孩子还要大，这个时候家里也不会管我们，我们就在村边结了冰的小河上面溜冰，我总是吆喝着哥哥们比赛扔石头，看谁扔的远，看谁砸开的冰窟窿多。房檐上也会有很多的冰串挂着，我们拿着竹竿横着打过去，冰柱就直刷刷的掉了下来，然后我们捡起来玩，直到化成了水。”

“那时候还会给我们压岁钱，我们就拿压岁钱去买鞭炮，去了集市上，买回什么二踢脚，小花炮，虽然资金有限，但是对那时的我们也已经足够了，我们格外的珍惜我们买来的炮，大挂炮也好，有的50头的小挂炮也好，我们小心翼翼的拆开来，把它们变成一个个的小炮，然后一个一个的去燃放，我们左手攥着几个小炮，右手拿着一截香头，一点一放。当小炮点燃后，需要掌握好燃放的时间，早扔出去就会掉在地上，炮捻由于受到震动而熄灭，变成哑炮，所以必须在小炮即将爆炸的一瞬间扔到天空中去，这样才会换来小炮在夜空中释放出来的片刻的灿烂光芒，这片刻的火花，足可使我们兴奋不已的了。”

“那个时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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