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家炸开锅

下班往家走的时候顾父心里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和家人说这个消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故意慢下来脚步，家里的烟囱飘来亲切的炊烟的味道，他长呼一口气，准备进门后就一口气说出来这件事情。

顾小青正在灶房烧火，看见爹回来了，他抬头叫了一声：“爹。”就又埋下头继续烧火了。

顾母听见声音赶紧从堂屋迎出来，"二丫头呢？"顾父问道。

"睡一天了，早晨饭也没起来吃，一直到现在。"顾母满脸愁容说道。

"三丫头，让你娘烧火，你去里屋喊你二姐起来，我有话和你们说。"顾父使唤完顾小青就习惯性地在磨盘子旁边蹲下来抽旱烟。

这边刚把旱烟袋点上就听见大门又“吱呀”被推开了，顾晓倩进来就叫了声“爹”，然后准备走进屋里。

顾父叫住她说：“大妮子，先别进屋，爹有话跟你说。”

“我们厂今天开了职工动员会，说了要迁长到三线的政策，爹没跟你们商量就签了字，就图能给待业的子女都安置工作，你看眼下你两个妹妹眼看着要下乡，爹也是没有办法。”顾父说完，眼圈已经红了。

“爹现在就是担心你，把你自己留在这里的话，爹不放心啊！”顾父说到这里停下来抬起衣袖来擦了擦眼角。

“爹，我自己行，倒是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妮子，这两天你看看找时间把小梁那孩子带回来给爹看看。”顾父说道。

顾小倩听见爹这么说，很诧异的看向爹，就在昨天还骂自己自作主张找女婿的爹，今天怎么就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爹，你说什么？你让我把梁少辉带咱们家来？”顾小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郑重其事问爹。

“你们既然情投意合，总归也到了找对象的年纪，差不多就定下来，这样你有个家，也不算是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有人照应你，爹也好放心。”顾父正说着，看见顾小玲跟在顾小青的身后慢吞吞往院子里走。

这时候顾母把玉米糊糊也烧好了，顾小倩说：“爹，要不就都进屋边吃边说吧！”

顾小青赶紧帮顾母摆桌子，晚饭照例是玉米饼子加黑咸菜。

顾小玲看见这固定的老三样，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个细微的表情一下子计就被顾父捕捉到了。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一张低矮残缺的板凳上。

顾母紧挨着顾父坐下来，依次是顾小倩，顾小玲，顾小青。

顾母看见顾父阴着脸，先开了口问：“她爹，刚才你和小倩说的话我没太听清楚，你意思是我们全家要跟着你厂子迁到贵州怎么地？”

“我们厂要迁到三线，凡是跟着迁厂的职工，国家给待业子女在驻地安排工作，今天召开动员会，我签字了。”

“这样的话，咱们两个女儿就不用下乡了是吧？”顾母紧接着问道。

“就为了这个，我们车间的人都签了，你看老夏家里两个待业的儿子，老刘家也有个待业的女儿，还有那些年轻一点的，就算是家里没有适龄下乡的孩子，也都不可能提前退休，所以都同意跟着厂子一起走。”顾父说完端起粗瓷碗里的玉米糊转着圈出溜了一口。

“爹，我不跟你们走，我想下乡。”这个是顾小青的声音，突然就打断了顾父喝玉米糊糊的吸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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