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转载请注明来源：斋书阁zhaishuxs.com
住院的第十天，我与父亲已连续吃了五天外面，父亲是吃什么都行，只要便宜。我是吃得有点厌了，心里明白自己出去买和点外卖本质上是一回事，但还是想出去买。医院对面巷子里发白光的“包出头”，在天微微亮的空巷中格外醒目。门面看着不大，我望着“包出头”下面的baochutou，走过街道走近店铺。店铺门口的桌子上摆放着鸡蛋，蒸笼和塑料杯装稀饭。
老板娘在往纸杯里盛豆浆，远处的老板在蒸包子。价目表上有十几种包子，我点了两个红油茄子包，两杯豆浆，两个鸡蛋。
老板娘给我取鸡蛋时，我让她选没有烂的。她问，你要白水鸡蛋。我说，就茶叶蛋，选壳没烂的。她说，壳都烂了。之所以选蛋壳没有烂的，是担心一锅鸡蛋中有坏鸡蛋。
“你要什么?”老板娘问站在我旁边，缩着脖子看杯装稀饭的男人。
“我等一会。”男人说。
男人的这句我等一会，吸引了我。选好就买，为什么要等呢？我望向男人，他五十岁开外，戴着口罩，双手插兜。
付完钱后，我刚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稀饭有没有新鲜的，我昨天买的稀饭都酸了。”
我停住脚步，转过头，看见老板娘拿起一杯稀饭观察，说：“都是新鲜的啊！”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提的豆浆，想着豆浆是不是也是酸的。在我抬头时，男人已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考虑是否要去把早点退了。最终还是提着早点回到病房。
豆浆加了糖，没喝出酸味，但很稀。红油茄子包有点酸，从包子皮看是新蒸出锅不久的，心想包子馅可能放了一夜。鸡蛋没有看出问题，也没吃出问题。
吃早点时，9床陪护告诉我不用在病房等着，可以去医院外面做。我问她具体位置。她说：“就在医院大门左侧，走几步就可以看到。”
最近几天，所有餐馆不能堂食，我排在队伍后面，看着王记面馆门前十几人在买早点，我没有走过去告诉王记面馆老板，和那些买早点的人，我前些天在王记面馆里吃早点时，看到一只很大的老鼠。就像今天早上买早点时遇到的那个男人，给老板说昨天买的稀饭是酸的，也要等我买完早点，走后才说。
在我排队做完回到病房，大便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病房，让人窒息。
8床病人正在病床上大便，家属请的陪护，皱着眉头在边上招呼。陪护每天工资240元，父亲刚搬到12楼的时候，我不清楚陪护与8床病人的关系，看她很少和患者交流，我心想，这啥家属。
8床陪护戴着黑边眼镜，将军肚比有些男人还大，大多数时间她都躺在自带的加床上，患者躺在病床上，我很少听到8床的患者说话。
“哎呀！哎呀！”在陪护给8床的患者拍背时，患者才会发出有气无力，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哎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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