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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离高一教学楼有些远，他们几乎要跑过半个校园才能到达。沈怀瑈此时就拉着李靖柔小跑在通往医务室的小道上。
李靖柔刚刚搬石灰袋的时候就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现在再跟着沈怀瑈跑这一段就有些撑不住了。她的步调慢下来，拖着步子往前，走在前面的沈怀瑈再心急也意识到了李靖柔的不对劲。他赶忙停下来，松开她的手腕，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李靖柔矮下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回了句：“…好…好累。”
“不行，石灰留在皮肤上的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我们再走几步就到医务室了，你再撑一下。”沈怀瑈说道。
李靖柔的确是感觉自己沾到石灰的左侧脸有一点点微热。可是快速涌动的呼吸和灌进口中的冷风刮得她喉管生疼；胸前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让她怎么也喘不上气；她的两只脚也酸麻沉重，像是被粘在了地上，麻木得怎么也抬不起来；贫血症带来一阵阵的眩晕，她眼前的一切都幻化成交叠的虚影。
“…你…你再让我休…休息一下…”
李靖柔大口喘着气，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尽力平复着呼吸和晕眩。
沈怀瑈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离医务室还有段距离，可是李靖柔沾到石灰的脸已经有些微微泛红了。沈怀瑈别无他法，只好先想办法把她脸上的石灰去掉一点。他蹲下身子，用右手轻轻地将李靖柔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而后用随身带着的干燥方巾替她擦拭左侧脸。
沈怀瑈全神贯注，也不敢用力，只敢用方巾轻轻地擦掉一点她脸表面的干燥石灰。至于沾到汗液，粘在脸上的结块石灰，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保险起见，便没有去碰它。
李靖柔因为奔跑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没有平息下来就再次鼓噪。沈怀瑈的脸近在咫尺，有微微的热气一起一伏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他的左手捧着自己的脸，右手也在轻轻地动作，像是有轻柔的羽毛在一下一下地抚着她。
李靖柔不自觉地低下头，视线却转到了沈怀瑈的唇上，唇形很漂亮，是淡淡的粉色。她的脸突然一热，忍不住动了一下。
“别动。”沈怀瑈轻声说了一句，他捧着李靖柔左脸的手稍稍用力。被他手指触碰到的皮肤酥酥麻麻，李靖柔一下子又绷紧了身子。
李靖柔脸上薄薄的干石灰差不多清理干净后，沈怀瑈又捧着她的脸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大面积的石灰以后就打算起身带她去医务室。沈怀瑈的手还放在李靖柔的脸上，他不经意地视线下移，发现她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蠢兔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像初秋早晨飘着雾气的朦胧湖面，波光粼粼，他的脑袋里不自觉地冒出这些想法。
沈怀瑈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再近一点就足够接吻的程度。他屏住呼吸，轻轻地低了低头，发现蠢兔子盯着看的好像正好是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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