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旧日遗尘·苦行之难

回头看了眼身后穷追不舍，大有铺天盖地之势的怪物集群，江尧直接开口问道：

“我说，你这是打算往哪里跑？万一我们逃到死胡同里面了怎么办？”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男人没有选择绕路返回，也没有去找寻所谓的安全出口，反倒像是在带着自己往工厂的深处挺近。

尽管这座年代久远的工厂的确有着被探索的价值，可作为被一段久远历史所困扰的外来人，他们是不知晓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的。换句话说，意料之外的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要了他俩的小命。

另外，因为速度上的限制，江尧根本就无法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幸运的是，由于双方的移速十分接近，他与它们之间的差距一时半会儿难以被追上。

没有给男人回话的机会，数十只废弃者在避过其耳目的前提下，从一座疑似某种压缩机的机器后面一跃而起，打算用自己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不等江尧出手，未曾停下脚步的男人反握长剑，在他们的咽喉处留下一道微不可见，但却足以实现一击致命的创口。

以自己的方式解决掉那本会造成一定麻烦的意外后，男人再度调整剑刃的朝向，缓缓开口：

“我必须承认，而且你自己也应该心知肚明，这样的冒险是激进且必要的。要知道，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卑不亢的解释，在经由他的嘴说出后，多了几分遗憾与落寞的意味。只不过，江尧一心想着逃出生天，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更不必说细细品鉴。

言归正传。有了男人不断以身试险，配合无人机的火力掩护，清除一道道棘手的阻拦，江尧得以有机会来到过道的尽头，用万能钥匙打开那扇早就无法正常启动的气密门，隐匿在后面的事物得以重现世间。

森森白骨，发黑的放射状血迹，损毁程度不同的杀伤性器械……霎时间，许多足以让绝大多数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性元素毫不节制，一股脑地涌进江尧这个观察者的眼帘。

幸好，本身就经历过许多的风风雨雨，江尧铁定是那个淡定从容的例外，因而在目睹此景时，他的内心并没有过多的触动。

将自己看到的内容选择性无视，接着向未知的前方冲刺，江尧沉声说道：

“真希望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举起坚固的盾牌，硬抗下两只废弃者从天而降的袭击，江尧一个转身，为身后的破锋腾出必要的输出空间。

见那些从侧面迂回包抄的废弃者，在江尧无人机的持续射击下受到重创，男人挥舞剑刃，将几只背弃者吐出的骨刺尽数挡下，再了结掉它们的性命。

“适当的苦难，可以帮助人们学会未雨绸缪，即使是你我都不例外。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正是那种迎难而上的勇气跟毅力，你明白我意思吗？”

……用外界的压力去磨炼自己的危机意识？哼，的确像是他的风格。不过，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一阵思维的跳跃后，一直跟在男人身后的江尧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你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阳光跟乐观了？”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不值一提。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是我一时兴起，张口就来的胡言乱语。”

“……哼，真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这样畅所欲言的机会。”

……

尽管有无数懂得锲而不舍的精神的追兵阻扰，可忙着逃命的江尧两人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话，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目前正经历着怎样的窘境。

不多时，穿过没有应急照明措施的过道，用老方法打开那扇不知是否潜藏着危险的气密门，江尧与男人置身在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真没想到，这座工厂里面居然藏着这种地方……”

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纵深未知，可以与实验室风洞进行类比的巨大黑洞。如果不是两座呈十字状架设，并于中点位置交错的桥梁提供了仅有的一点立足之地，江尧两人恐怕会真正陷入无路可走的境地。

根据自己看到的画面，江尧不难推断，除了来时的路，他们接下来要面临三选一的尴尬场面。对不熟悉地形的两人而言，这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利好消息。

“……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话音刚落，江尧手里的信号弹刚好在两人跑到桥上的一刻彻底燃尽，他们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藉慰。

对于江尧提出的问题，需要点时间来适应黑暗环境的男人默不作声。趁着那些怪物还没有追上来，自己现在还有点喘息的时间，他矗立在原地，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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