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童文慧还在柳枫的宿舍里,继续听柳枫的讲述。从柳枫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眷恋着那段逝去的时光。
“你们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童文慧问道。
“是的,人在悲伤和消沉的时候,最容易坠入情网。”
柳枫点点头说,道:“我们都对彼此的不幸深表同情,我们相信爱是一种默契。当然,能迅速发展到那一步的根源,就是那晚我妻子当众羞辱了叶子。”
“你和叶子好上后,发现她还另有意中人,是否感到了不平衡?要知道性生活是有排他性的。你对叶子的恋情,已经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境地,尤其是叶子和渠成结婚了。你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严酷的事实,于是你就……”
“你是说我杀了她?”
柳枫惨然地一笑,说道:“你错了,叶子始终都没有向我提出过要分手。她答应和渠成结婚,是在我的影响和压力之下。是我发现,渠成非常爱她。而渠成可以给予她的,我则无法给予。人们都说,爱是自私的,可我不这样认为。我真心地爱叶子,为此我宁可牺牲自己的爱和幸福。再说,除了对叶子的爱,我还有其他的爱,比如对我儿子的爱,这是非常深切的骨肉之情。”
柳枫告诉童文慧,他之所以最终痛下决心和叶子分手,源于家里出了一件意外——
这天夜里,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住的柳枫,接到妻子的告急电话,说儿子隆隆失踪了!
柳枫急忙赶回家。妻子把儿子留下的一盘录音带播放给他听——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走了……”录音机里传来儿子凄凉的声音。“我不想再回来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天天吵架,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爸爸不回来,妈妈说他为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了,那就让我去闯荡江湖吧。我长大了绝不结婚,人为什么要结婚呢?结婚就会天天吵架,太可怕了!你们不要找我,让我去浪迹天涯吧……”
柳妻伏到桌上嚎啕大哭,斥责柳枫道:“都是你造的孽,如果隆隆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杀了那个小贱人!”
“爸,你最喜欢听我唱的那首歌,我最后再给你唱一遍。这歌的磁带你永久保留着,想我的时候就听听,希望你听了这首歌能与妈妈和好……”
儿子用稚嫩的童音,在录音机里唱了起来:
小鸟在前边带路,
风儿在吹着我们。
我们像春天一样,
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最后的声音,儿子几乎是哭着唱的。
“还不快去找!”
柳枫发疯般的对妻子咆哮着。
这柳枫的儿子隆隆,背着书包,独自一人离家出走。当他迈出家门的时刻,现实完全不是他这个孩童想象的那样。出了家门,小隆隆首先应对的,就是温饱和住宿问题。
小隆隆在大街上游荡,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路过一家面馆,闻到传来的阵阵香味儿,他馋的哈喇子都淌了出来。只可惜,他没有钱,只好放弃。没有钱,自然旅店也住不成。小隆隆蜷缩在街头的角落里,傍晚的微风吹在他的身上,使他抱紧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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