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娰琬背着包袱回到家,本来想要进门,却发现依然是灯火通明。
一家人坐那在那里有说有笑,主角却不是自己。原来自己只是个冒牌货,娰家真正的儿子不是自己。听到姐姐语气里对自己极为厌恶,像是在说什么异常讨人嫌弃的脏东西。
他的左手趴在门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乌黑的云朵遮挡了天空,此刻心里却愈发阴沉。抬头是亲朋欢宴,闭目是形单影只。在他不在的时候,他所拥有过的,没有拥有过的,就已经全部都被另外一个人夺走了。
今夜已经是在下第三场小雨了,感受到帽子的湿润,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越走,就离家越远。
他一个人趴在那座石拱桥上的围杆处。磅礴大雨倾盆而至,此刻家中却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他一席墨衣,发狠似的扯掉了乌发间的头绳,如瀑长发垂落了下来,迎风飘扬逾显纤细柔美。头绳顺着肩胛滑落在了地面上,清浅水中倒影的是悲戚的眉眼。雨水打落在了衣服上屋檐上,四处都显得冷冷清清,哪怕有撑着油纸伞的路人也没有赏光过来看他一眼。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对娰琬很是严厉。“他总叫我阿衣,原来我的一生真的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一滴无暇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他压抑住了哭声,反而哈哈大笑,笑声呜呜咽咽,揪心裂肠。
他就站在桥上一个人看着日出,等待着黎明的曙光来临的那一瞬间。当他敲响了房门的时候,记得自己写信告诉家人自己要回来的事情。开门的是阿姊,看上去像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目光都鬼鬼祟祟,都不敢与娰琬明目张胆地对视。聊了半晌母亲才来告诉他他的外祖母很想他,非常想要见见他,希望他回到外祖母的身边去。娰琬早年就听闻外祖母那边信奉巫教,参拜鬼神,部落无论男女都擅长骑射,律法向来严苛。他抬头一笑,压抑住了心中的千思万绪,落落大方,明眸皓齿。
娰琬颤抖地申出了那只手,接过外祖母的那封信,看过之后泪水滚滚而下。
他参拜过后自己的父母,按照常理将一枚玉玦盛放在盒子里面,自己低下头并不目送下人把它给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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