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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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萧瑟，更是不知何从处起了狂风，衣衫被吹得凌乱，北辰看着宋曜灵格外欢脱的背影不禁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早日戴在她腕上的红绳有颂幅辟邪的功效，如今并无异常。

眼前人仍是宋曜灵，只是言语之间多了几分邪性，是因为这处靠近巫山地邪，此城又似乎被屠城过，容易影响人的性情还是说……

宋曜灵已经在沉睡中被鬼物替代了呢？

他抬脚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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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曜灵脚踩着破木凳，眼前是一个穿着黄灰色麻布衣裳的瞎眼道士，暗金色的瞳孔倒映出瞎眼道士怡然自得的模样，她伸手在道士眼前的白布上晃了晃，威胁道：“给老娘算一卦，算的不准就杀了你。”

北辰找到他就听见这样威胁的话，他咽了口唾液，走近了些，道：“你走的太快了些，我有点跟不上。”

宋曜灵“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废物。”她又饶有兴趣地看着瞎眼道士，道：“和你说话呢，能不能算，不能就去死吧。”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砍刀，将眼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瞎眼道士却恍若未闻，呆愣的坐在原地。

北辰拦住了她，安抚道：“求卦要心诚，你不妨与这位道长好生商量一下。”

他接过宋曜灵手中的砍刀，扔在身后，试探道：“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总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那你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宋曜灵转过头盯着他，暗金色的瞳孔像漩涡一般深沉，让人无端的生出恐惧，北辰却不怕，只是温柔道：“若是不喜欢的人，怎么能成为朋友呢。”

瞎眼道士开了口：“三位，生辰八字三文一卦，老道眼睛有伤不能视物，在此等待有缘人。”

宋曜灵想要拽下老道缠在眼上的白布，却被他按住，两人就在半空中对了几个来回，宋曜灵逐渐有些气急败坏，老道却还悠悠然的稳坐在椅子上，头是一动也不动，终于败下阵来，宋曜灵的手腕被掐住，悬停眼前。

瞎眼老道按了一下，给宋曜灵逼出了眼泪，北辰惊觉宋曜灵手腕上的白紫色剑纹不知何时被半边黑色侵染，从剑尖开始，已然蔓延了三分之一处。

“臭瞎眼的东西，敢掐老娘！”宋曜灵左看右看，终于在北辰身后看见了那把被顺走的砍刀，挣扎着要去拿，北辰撑着衣服挡了挡，瞎眼老道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竟然生生的制住了她的动作。

“中元鬼门开，你只有拖在那时才能胜过她。”闻言宋曜灵便不挣扎了，她眼睛颤动了一瞬，森森道：“老娘不需要，现在不也赢了。”

瞎眼老道松开了手，抚平了右肩上被动乱的褶皱，两手搭在腿间就不再开口了，北辰一头雾水，却见宋曜灵诡异的笑了，她转过头，冲着北辰走进了几步。

北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系统的光圈出现在宋曜灵身后，悄无声息。宋曜灵伸出食指轻点自己眼尾，看着北辰，道：“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北辰摇摇扇子，笑道：“你既不是鬼物，也不是精怪，心魔产在本心，你和宋姑娘本就是一体。”

宋曜灵轻靠在北辰肩头，喃呢道：“我看到了未来，你会站在我这一头吗？”北辰被宋曜灵制住了脖颈，却也不慌乱，道：“你在哪一头？”

力气收紧了一些，安静之中只听见瞎眼老道手中的铜板碰撞声，“只是将手放在了你的脖颈，有的人就着急了。”她冲着北辰的耳朵吹了口气，低语道：“那我们就下次见了，不要让我失望……”

宋曜灵被换成人形的系统一掌劈晕，北辰扶着了快要倒下的宋曜灵，脖颈多了青紫的手印，大口喘着气，窒息的后劲仿佛才反应出来，他摸着脖颈，冲着系统道：“你报复？她不掐我你不出来是吧。”

系统“呵呵”两声，道：“这不是要观察一下她的心魔究竟什么样，真可怕。乖戾暴躁，阴晴不定，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

北辰看着面色苍白的宋曜灵叹了口气，道：“常常心魔都是人最心底被压制久了的想法，宋姑娘过往并不幸福，又身担重任，所以心魔暴躁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系统丢给了瞎眼老道一个金元宝，道：“多谢老伯，多的就当对你的演技费了。”

瞎眼老道扯下了眼前的白布，眼睛哪有什么伤，他打量着三人，收下了金元宝，提醒道：“既然多收了钱，那老道我便再说两句。”

他手指掐捏几下变换，道：“当然，刚才我说的也不假，这位姑娘心魔怨念深重，不似一般心魔，姑娘中元节生，阴气入体，三魂缺二，七魄分离，本活不过满月，却在一八十九各年岁逢凶化吉，遇贵人转生，虽为不幸，但福气满盈。”

瞎眼老道看向二人，道：“老道看人不看身，只看魂，方才三魂，红衣公子一魂仙魂，青衣姑娘两魂，两魂人魂。”

他看向系统，垂着眼睛算了算，道：“黑衣公子不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亦或者是老道法力低微窥见不得。”

北辰挑挑眉，道：“人类三魂不是分为天地人三魂吗，为何她有两重人魂？”

“非常人，非常人也。”老道又将白布戴到眼睛上，道：“中元之日，分胜负决生死，这位姑娘的劫难到了。”

宋曜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眼睛变得一浅一深，像异瞳猫一般好看，她撑着北辰的手臂，淡定道：“我的劫难就是现在看不见了，计划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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