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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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鹤和苏容在同一个房间待到临近午饭。

期间他喝了一碗半的粥，接受了来自医生的例行慰问，知道了医生是昨晚送他来医院的人的朋友，此外还要时不时消化一下苏容可怜与同情的目光。

他第一次体验百口莫辩的感觉，只好保持沉默，以免又让苏容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思维。

这个世界很新奇，从郎中的医术就可以看出，明显比靖城郎中的医术高明了不止一个度。

有了时间静下来思考，他才恍然生出实感，有些事已经永远留在昨天，他即将要面对的是一无所知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说话声渐近，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清鹤听见动静朝那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人影，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对方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是陌生的眉眼。

终于可以摆脱尴尬的局面，苏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谢谢苏姨。”

跟在岑寒后面的是助理章华，他和岑寒一样，西装革履，一副高级精英的装束。

苏容打给岑寒的那通电话虽然没有说清楚来龙去脉，但岑寒也理解了个大概，再加上顾砚肯定林清鹤脑袋没有受损，而章华查不出这个人的身份，那么就只剩下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林清鹤说的话都是真的。

尽管这听起来很扯。

岑寒目光落在林清鹤身上，开口道：“我的司机说你是凭空出现在路上。”

林清鹤有种宁静温和的气质，就算面对质问也能淡然处之，他回应道：“司机应该是指昨晚扶我的人？他没有作假。”

“嗯。”岑寒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随意拉过凳子坐下，收敛气势陈述：“所以你下了宴席，落水后就被卷进这里，恰好遇见我的车。”

林清鹤想不透为什么岑寒会知道他和苏容的对话，明明从进门到现在两人并没有交流。

短短时间内岑寒就给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提醒他，眼前这个人危险、神秘，并且深不可测。

心中有了计较，他解释：“当时你们应该看见我衣衫全湿，而且我的服饰也格外不同，我想这足以证明一切。”

“的确如此。”岑寒眉梢微抬：“不过如果是真的，你就麻烦了。”

说到这里，一旁的章华主动站了出来：“这位先生，我是岑先生的助理章华，有几个问题需要您回答，请您配合。”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林清鹤看一眼章华，又看向岑寒：“我很感谢你昨晚的帮助，但这不代表我接受审问，我只是意外来到这里，对你而言不存在什么威胁。”

岑寒闻言轻轻挑眉，并不作声。

意外失足落水，掉落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孤苦伶仃，无法与别人沟通，这时的林清鹤有种无助的易碎感，可对方并不示弱，仍旧保持清雅的风骨。

章华任职助理有五年之久，处理工作算得上游刃有余。

岑寒已经事先给他打过招呼，昨晚在别墅区大道附近捡了一个青年，有意向星辰娱乐总裁陈冬推荐。

“抱歉。”他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您误会了，岑先生没有别的意思，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的处境，如果您在这个世界没有相应的身份，很难存活下去。”

林清鹤蹙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可否细讲？”

“简单来说，您缺少身份证，而这样东西可以支撑衣食住行。”

“那......我应该怎么获得？”

“常人无法获得。”章华停顿两秒，然后补充：“不过岑先生能够办到。”

林清鹤抿起嘴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问题是什么？”

“首先我需要确认您的名字。”

“林清鹤，林中清泉照白鹤。”

“是个好名字。”章华夸赞一句，接着说道：“看林先生的年龄应该不到二十五岁。”

“弱冠之年有二。”

很年轻，也就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以林清鹤的气质和长相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章华思索一会儿：“初来乍到，举目无亲，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还真是为难林清鹤了。

对于他来说，连交流都成问题，更别想能在这里正常生活下去，而且根据章华刚才的言辞，他还缺乏什么身份证，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神色犹豫，暂时给不出满意的答案。

章华眸光闪烁，推了推镜框：“没关系，林先生不必忧虑，在这里生存的方式有很多种，您的条件非常优秀，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不是难事。”

话是这样说，但在一切都还没摸透的情况下，每一步路都是如履薄冰。

林清鹤向来聪明，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因此他朝岑寒道：“如果可以，我想暂时留下，做什么都行，只希望岑先生提供一日三餐。”

“做什么都行？”

岑寒的嗓音很好听，含了历经万千风霜的沉稳，又因为上挑添了几笔朦胧的色彩。

林清鹤补充一句：“嗯，杂活也行。”

“别墅里没有杂活，园丁是请的专业人士，厨师拥有二十多年的厨龄，保安军校毕业，你要是想去洗餐盘。”说到这里岑寒停顿一秒：“也太屈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