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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定金
晏秋扶着桌子，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
身后似有群群候鸟飞过，尖锐的鸣声穿透耳膜，一片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一片浓郁的血色。
“滴答滴答……”有什么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掉落。
晏秋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60mm的仰口削刀。
不长的刀身处布满了暗红色的鲜血。
正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腕往下落。
很快就在地面上汇成了一小滩，晕湿了奶白色的羊绒地毯。
他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一阵几乎能穿透耳膜的尖叫声。
晏秋抬起头，然后就见陆软正站在门口，震惊地捂着嘴巴望着他和半躺在地上的傅霜迟。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不知道姑姑能不能看到，但还是每经过一件展品就会停下来，然后在心里默默地介绍一遍。
他伤了傅霜迟？
晏秋早已猜到了这样的情况，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自己默默地在展厅里走了一圈。
因此昨天晚上傅家发生的事儿，今早就已经来回传了个遍。
声音牵扯到伤口，傅霜迟的腹部很快氤氲出一片血迹。
“我不是故意的。”晏秋一字一顿，艰涩地说着。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尴尬，本来收下邀请函答应邀请也是看在傅建庭和傅家的面子上。
“我不是……”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试图解释。
若在平时，他肯定不是傅霜迟的对手，但那会儿的晏秋仿佛被什么附了身，拿了拼命的架势，竟真的和他打的难舍难分。
陆软像一只护崽的母狼一般挡在傅沉泽的身前，防备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愤怒和惧意，好像晏秋是什么洪水猛兽，随时都会冲过来再一次伤害到傅霜迟。
从他回来之后陆软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撕碎了所有的伪装，充斥着强烈的愤怒和恐惧。
“你还想干什么？！”
“不是的，是他……”晏秋刚想开口，就对上了陆软的目光，接下来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直到走到展厅中央，最中间的展台空荡荡的一片，那里原本是用来放压轴作品的地方，但是因为昨天突如其来的意外，他没办法再把“故里”放上去。
他听见一声痛呼，接着傅霜迟捂着腹部向后退去。
晏秋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却看到了傅霜迟突然冲他露出了一个笑。
大概是日子选的不好，从昨夜起就是连绵不断的阴雨。
晏秋仿佛被她的目光冻住，就这么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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