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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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生心中诧异，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女子，怎会说得出统一天下的言语，又怎会洞悉他有此想法。

其实烟烟也不过是暗中赌了一把，三国鼎立的局势已经维持了多年，如今湮国以军队深入商国抢了她来，同时和另外两国翻脸，颇有破釜沉舟之意，想必是有了吞并两国一统天下的想法，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烟烟仔细地通过声音想辨别眼前之人的反应，但是奈何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殿下暂且将这前两件事做了，至于这第三件事，我若是想好了自会同你说。”

“你怎知本殿就会答应你。”

“我不知，我只是在赌，赌生死晶对殿下的重要性。”

烟烟感觉面前的人，离她又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到：“本殿虽然想要这生死晶，但是也并没落到要因此受你胁迫的地步，本殿大可同你就这般耗着，咱们有的是时间。”

说完冥生便拂袖离开，留下空气里焦灼的味道。他心中自知，她赌的没错，生死晶对他很重要，他也的确有统一天下的使命，她很聪明，但是正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不能轻易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如同赌石还价，落得沉稳赢面才大。

初春的天气和深宫里的人一般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明明清晨见薄云透着日光，此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细碎如针如毛的雨丝落在士兵的铠甲上，更显出生铁的坚硬冷峻。

冥生身穿黑甲，骑着一匹黑骢白身骏马，立于阵前，额前碎须随清风列列而动，英俊神武，少年意气。

“列阵！”冥生一声高呼，战鼓四起，众将士随之而呼：“沙场戮力，开疆拓土。”

大军正要齐发，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放眼望去，一辆雕花坠锦的奢华马车急急往军营赶来。

马车在阵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锦衣华服行动间透露出几分柔弱懒散之感的男子，众将帅见了此人，纷纷行礼。

“见过二殿下。”

原来来的人是湮国二王子幽无常，幽无常的母亲是湮国的妃嫔，所以他并非嫡正的王子，加之他生来就体质偏弱，行不得武枪弄棒之事，所以常年幽居闲散，落得一个无欲无求的清闲形象。冥生模糊的记忆中自己是有个弟弟，但自从回宫之后从未见过他，今日才第一次见。

“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幽无常一见冥生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忽然像是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忘了礼数，顿了顿，向冥生正经的行了礼。

“无常见过世子殿下，久别数年，殿下重归湮国，乃是先祖庇佑，举国之喜啊。”

冥生扶起无常，“二弟不必多礼，你我乃是至亲，仍旧唤我大哥便是。”

“是，大哥。”幽无常的脸上带着亲切热情的笑容，让旁人看了都觉得两人之间确有深厚的兄弟情谊。

“大哥离开多年，庶弟心中一直挂念，听说大哥回来，喜不自胜，奈何我与母后在千佛山中为国祈福，祈福之事半途而废恐怕伤了国运，所以我才迟迟未能回宫见过大哥，今日刚回来便听说大哥要带兵出征，我这急急忙忙赶来，总算没有错过。”

“如今商国大军压界，我奉父王之命领兵出征，待我回来，再与二弟相叙。”

“好，那我便在宫中备好美酒佳肴，静待大哥凯旋。”

虎豹两营在冥生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走出了王城，幽无常站在军营门口长久的看着王军离去的方向，漫卷的烟尘很快就遮掩了他的视线，他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仍旧坐着他那豪华的马车回宫了。

整个王宫的人都知道世子殿下带兵出征了，只有烟烟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在东殿一角等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是等湮国世子答应的她的要求，还是等日薄西山岁月更替，自己老死在这宫中。

晚间，有宫女进入殿中，掌灯点火。

“横竖我也看不见，你这烛火点了也是无用。”

烟烟一直坐在榻上，沉静冷淡的像一尊石像，只听见宫女进来的动静才开口说了话。

“虽然公主看不见，但这长夜漫漫，若有一二分灯火相伴，也不至于太过冷清。而且，奴婢觉得，只要心中知道这地方是亮堂的，走起路来也要实在些。”

听这宫女说话，像是个善良懂事知礼的姑娘，烟烟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些许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