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结束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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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崔仲延因为要上朝的缘故，天未亮就从床上起来换好朝服，骑着马就往皇宫里去。

官员们从宫门进去，在殿外排队站好等候，等到了点，太监鸣锣喊声，官员们按照次序进殿，崔仲延暗中观察祝恒，瞧着他眼神坚定，神色坚毅，身着板正的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来他今天是抱着必将陈王拉下马的决心了。

陈王今天也来了，站在最前面，虽然看上去稳重淡然，但他飘忽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真正状况，看来昨日进宫向皇上求情没有成功，至少没有陈王所设想的成功。

崔仲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勾起嘴角，看来今天胜利是属于他这一方的。

“皇上驾到！”大太监尖利的声音响彻宫殿。

朝臣撩起袍子伏身跪拜，额头轻轻接触地面，片刻后抬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轻咳一声，坐到明黄色的龙椅上，用手指轻轻撑着脑袋，昨日四哥一直找他哭诉求情，哭得他头疼，导致睡得太晚，天不亮又得起来上朝，现在心还突突跳。

“众爱卿免礼。”声音颇有些有气无力，“众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他话音刚落，祝恒就向中间跨了一步站出来，高举笏板高声道：“臣！有事要禀！”底气十足。

皇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祝爱卿有何事？”

陈王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祝恒，祝恒毫不害怕地反瞪回去，方又对着皇上说：“臣还是要告陈王欺淫掳掠之罪！”

皇上还没说话，陈王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殿前：“皇上，臣冤枉啊！”

祝恒膝行着远离他，语气十分不屑：“敢做不敢当！殿下要是有骨气承认，臣还敬您是条汉子！”

陈王突然被噎，气得扭身又瞪他一眼。

“不论如何，我乃梁国亲王，你一个谏官，竟敢对我言语不敬！”

祝恒没搭理他，对着皇上高声陈述：“陛下，陈王既然贵为亲王，享受百姓的供奉，更应该履行亲王之责任，爱民护民，而不是挥霍百姓的汗水，再去肆意践踏！折磨百姓！”

皇上用指腹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紧紧闭了闭眼睛沉声道：“祝爱卿可有新的证据来判定陈王之罪？”

祝恒磕了一个头：“臣有！”

……

镇远将军府。

雨势小了一点，隐隐有了停下之势，柳青站在廊下讲手伸出去接雨，雨水在掌心汇聚，又从指缝滑落。

徐敏坐在椅子上从窗户望出去，看着她的背影，问：“柳姐姐，会成功吗？”

“会的。”那背影没有回头，只有声音不轻不重地飘到她耳边，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柳新看着外面的小雨，突然拿起大刀，冲到院子里，声音随着她的奔跑而发出颤抖：“姐姐们，我给你们舞一把！”

徐敏朗声笑起来：“那怎么能没有姐姐的加入。”说完也随着一块儿跑出去。

两个人拿着武器在寒风冷雨中挥舞，却笑得爽朗开心，雨丝成帘，带起一片水雾。

柳青就隔着这天然的帘子欣赏她们的学有所成，动作大开大合，轻盈的身姿在空中飞跃，一个持重刀，一个拿软剑，一轻一重，分外和谐，雨水落在她们的身上、发上，再形成水滴滑落。

柳青看着这一幕，嘴角不在自觉向上勾起，眼底浮现出久未出现的温情。

她也转身进屋，搬了一张木桌到廊下，再拿出她的工具包，精致刚硬的雕刻刀、打磨石、抛光泥，她今日穿了一身柔软轻盈的嫩绿色长裙，头发半披半扎，慵懒随性。整个人坐在桌子前，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铁块，手中工具不停交换，反复将其凿刻、打磨、抛光。

雨，就快要停了……

……

祝恒：“启禀陛下，微臣有证人！其中就有从陈王后院逃出来的姑娘！”

话说完，他又弯了腰趴了下去，抬头时转了下头，好似不经意间与崔仲延对了视线。

这时，宫殿门口传来声响，众人凝神去看，只见最显眼的一名女孩子，倒不是多么漂亮，而是鼻青眼肿，满脸青紫，伤痛将长相完全掩盖，看不出原本相貌。

众大臣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接着笏板窃窃私语，眼神在陈王身上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