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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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不问还好，一听见她问，容翠的眼眶瞬间红了，“我哪有什么好命，无父无母，就是那断了线的风筝，什么命都是老爷夫人说的算。”

“容翠姐姐，你和夫人吵架了吗？夫人性子好，不会生你很久的气的！”

容翠凄然摇摇头，“夫人现在恨我还来不及呢。”

沈九惊讶，“这怎么会呢！”

“他们、他们让我给老爷做妾！”

容翠发泄般地说了一句，眼泪砸在了衣衫上，“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怕是妾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九却轻轻握住了容翠的手，“容翠姐姐，你若不愿，就不要。”

“我怎么可能拒绝，这可是夫人提的！”

她胡乱说着话，沈九才明白了今日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李阳山和柳氏琴瑟和鸣，本是佳话的姻缘，就栽倒在这子嗣上。

李氏在此地原本就是个小宗族，前朝流民入西川，李氏族人带头抵抗，却全被流民所杀，唯有李阳山在外求学，躲过一劫，他一个独苗，想从旁支过继一个儿子都没可能。

李宝燕在，好歹能找个赘婿延续香火，可李宝燕故去、柳氏迟迟不生育，李阳山其实是心有芥蒂的。

此次新春，李阳山在和友人聚会时，偏偏有人拿此事长吁短叹，柳氏心中有郁，想到之前商大夫的话，便说了让容翠给李阳山做妾。

柳氏本来是期望李阳山拒绝，可李阳山连沉默也没保持多久，便答应了。

“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当年夫人心软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是一抔黄曳撒土了，可我这心里，就是难受。”

沈九也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是现代，别说孩子，生男生女都还是个大问题呢，她想了想，说道：“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容翠姐姐，你好好给夫人说，夫人会谅解的。”

“不行，老爷已经有这个想法了，若我不去，老爷找了个不三不四的人进院子，夫人可怎么办！”

“……什么？”

容翠揉着手中的帕子，“我就是不高兴，我夹在他俩中间，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夹板气呢！”

“可李先生都……”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她还以为容翠是因为不愿嫁给李阳山，结果只是因为怕受气，“容翠姐姐，若是你以后碰到了真心喜欢的人呢？”

容翠凄惨笑了，“这喜欢能当日子过吗？我此生注定是李家的奴婢，伺候老爷就是我的本分，若有机会下辈子做个公主小姐什么的，我再想这些。”

沈九看着逐渐平静的容翠，想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她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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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沈家的人也回来了。

潘氏的脸上藏不住的欣喜，和唐婶说着话。

“还是大丫福气最好，竟然许给了读书人！我看啊，以往那些男的啊，命里注定就不是大丫的！”

“可不是！而且对方足足给了这么多啊！”潘氏比了个手势，看着唐婶惊讶的样子，更加得意，“咱盼娣以后说不定还是什么，那什么，秀才夫人呢！”

潘氏看见回来的沈九，竟然没有黑脸，“人去哪了，一回来就见你不在，我还让你爹去找你了。”

沈九看着眼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的沈全，“我去李家了。”

沈宝一听她去李家了，冲上前就翻她的口袋，拿了糖就往嘴里塞，“九妹怎么不多拿点糖！傻蛋！”

潘氏语气更愉悦，“对！去李家好！九娘，你以后要多和李老爷他们来往才是！”

唐婶语气带酸，“还是弟妹最有福气啊，小女儿被柳夫人看中，大女儿也能嫁个读书人，以后哦，说不定你都看不起咱们庄户人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

看来沈盼娣的婚事，此次探亲算是有眉目了。

潘氏没注意沈九不好的脸色，催促她快点回屋，“后日咱们家有贵客来，你把你在李家的事，都和姐姐们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