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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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堂映，凤眸眸光冷冽。李堂映存着什么心思，他怎么会不知？

李堂映忙低下头认罪道：“臣原是这么想的。若是惹了陛下不快，那臣现在就差仆人将小女送回府中。”

李堂映已身处刑部尚书之位，掌大小案宗，又是新帝即位后新提拔的，是以大多官员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这么在下属面前被斥责，还是这些时日中的头一次。

不过李堂映心中连异议都不敢有，只恐惧这位新主子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迁怒于他。

谁知陆醉竟是回头问初胭：“朕听闻那日赏花诗会上，李家小娘子为你奏乐。你可想让她给你作伴？”

众人皆是一顿，好奇的目光无一不落在那随着圣上而来的小娘子身上。

初胭自然感受到在场的其他人都在关注她，忍不住低下了头，皱起了一张小脸儿。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居然就这么直接问她了！

可这园子中不干不净的，就算没有鬼，那也定有歹人出没。那日在诗会上，她同李雪折相交甚欢，若是她能留下来给自己作伴，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初胭只好轻咬下唇，抬起杏眸看向陆醉，手中攥紧了锦帕，小声答道：“奴……我自然是想的。”

好险……她差点就露了馅……

圣上的表妹，怎么会自称奴婢呢？

陆醉颔首，再次看向李堂映，神色浅淡，没有犹豫，“既然如此，爱卿就不必将爱女送回府了。说来羞愧，朕的这位表妹胆小，李小娘子能给她作伴也好。”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貌美似天仙的小娘子，竟是圣上的表妹。

李堂映忙行了一礼，心里松了口气，恭维道：“能为主子分忧，那便是小女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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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与李堂映有要事商讨，往园子东边的花厅去。

晚玉和韵山去了南边的厢房，忙着将初胭的行装安置好。

至于初胭和李雪折，则决定去园子中的小桥赏景叙话。

其实，这园子已荒废许久，野草丛生，哪里有什么美景？不过是两个姑娘家有话相谈，散步时谈话更加相宜罢了。

一条小溪流将园子一分为二，溪水倒还算清澈，隐约可见水下卵石。一弯小桥越过溪流，只可惜桥身年久，早已斑驳难看。不然，不知这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她们两个就倚在白石栏杆上。

初胭抿唇笑道：“我们两个是有缘的。明明才见过，本不知下一次相见乃何时，今日便又相遇。”

李雪折跟着弯起唇角，可是笑容中难掩心事，“胭儿所言极是。其实我今日本不想来，是家父逼着我来的。可眼下于此能和你相遇，我倒不觉得有多难过了。”

初胭咦了一声，疑惑道：“方才李大人不是说，你对探案极感兴趣才跟着来的吗？”

李雪折摇头，看着潺潺流淌的溪水，轻叹了口气，“哪有姑娘家会爱好探案？就算有，也绝不是我。这不过是家父想让我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借口罢了。”

初胭顿了顿，忽地想起方才陆醉讥讽的语气。原来在场之人都对李堂映想要送李雪折入宫之事心知肚明，只是她自己没参透其中奥妙罢了。

初胭的心头莫名一闷。若是陆醉日后真的纳了妃嫔，那她究竟算个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初胭竟藏了不希望陆醉纳后宫的小心思。然而，此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初胭低着眼，敛下眸中情绪，问李雪折：“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李雪折惨淡一笑，“我心中已有心仪之人，自然是不想入宫的。好在今日看陛下的态度，似乎也并没有以结姻亲的方式来稳固朝臣的想法。”

“既然如此，雪折如何还眉头紧皱，一派愁容？”初胭轻声问她。

李雪折偏过头看着初胭，眼泪含在眼圈里，声音哽咽，“事情哪里这般简单。就算不入宫伴君，家父也只会让我嫁给朝堂上对他有助益的高门大户，如何能随着我的心思？今年我已十六岁，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可如果我不能嫁给自己喜欢之人，我宁愿削发为尼，到庙中做一辈子尼姑。”

初胭咬了咬下唇，想要安慰她，但是自己却不曾经历过婚嫁之苦，也不知该如何措辞，只能低声劝道：“姐姐可别想不开，事情总会有转机。”

李雪折擦了擦眼泪，苦笑道：“倒让胭妹妹看笑话了。此事只有我的贴身丫鬟知晓，还请妹妹替我保密。你呢？过了今年也该议亲了，不知陛下怎么打算？”

初胭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在外她是圣上的表妹，但其实她是个服侍圣上，可又没有位份的四不像……

议亲？

这两个字横看竖看，都与她无关。

她摇头，声音中透着一股迷茫，“陛下如何安排，我哪里敢过问？我同陛下只是寻常表兄妹，并不亲近。我只求着能在宫中有一栖身之地，不敢奢求其他。”

李雪折不知这其中隐情，只拉起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陛下虽然瞧着面冷，但是似乎对你也很是关心。不然方才，也不会过问你的意见才让我留下。既然是表兄妹，兴许日后就受了封，毕竟你生得如此美……”

初胭的心一紧，瞪大了杏眸，慌乱否认道：“不会！”

李雪折顿了下，又笑了笑，不再多言。

两人说了会儿话，李雪折去了恭房，留着初胭在原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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