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门

楚晏注意到了陆婉的失态，拍拍陆婉的手，道，“一会儿便能见到爹娘了，阿婉莫哭。”

“嗯。”陆婉回握住楚晏的手，低声应了，楚晏这才牵住陆婉的手，让丫鬟推着轮椅，跟着陆徵往花厅里去了。

陆徵看见两人相握的手，暗道两人感情浓厚，心里不免有了算计，面上却分毫不动，仍带着那副得体的笑意。

到了花厅。众人落座，老太太正在上首，大爷陆徵坐左上首，三爷陆衍和三夫人坐右下首。

“祖母。”陆婉和楚晏先朝老夫人行了大礼，老夫人也不曾为难两人，很快叫起。

“父亲，母亲。”陆婉再拜。

三爷和三夫人连声应好，眼中也同样带了泪。

待陆婉和楚晏一一见过了各位伯父伯母，老夫人又道，“今日婉姐儿回门，她兄姐早就回来等她了，我这儿也不多留你，你们也带他们两个去见见，晌午就在你三房用吧。”

陆婉和楚晏又行了礼，诸人告退，打花厅里出来，陆徵的夫人徐氏带着两个人往大房去。

“一听说婉姐儿今儿个回门，你大姐姐和大姐夫老早就回来了，近来淮阳侯府那头出了点事情，你二姐姐脱不开身，就没往家来。”徐氏一边引着两人往大房去，一边说。

“二姐姐过的可好？”陆婉问道，大姐姐大她一旬有余，两人并不亲厚，反倒是二姐姐陆媛跟她只差了七岁，她幼时都是二姐姐带她的。

“淮阳侯夫人近来不太好，你二姐姐帮着管家，也算不错，只是做人妾室的，哪有好与不好呢？”徐氏叹气道。

大姑娘陆娴是家里的嫡长女，那会儿陆家还顶着承恩侯的爵位，还算风光，加上早早的就定了亲事，是徐氏的外甥，陆娴的亲表哥，过的也算不错。

可打从二姑娘陆媛五六岁起，兴宗整顿朝堂，犯事儿的虽是老太爷的弟弟，可主家也一样受到了牵连，自此一落千丈。

好在兴宗在位时间不长，只三四年光景，打今上继位，老太爷就想了这么个法子。陆家门第不显，跟同为五品的人家结亲半点好处也无，倒不如把女孩儿们嫁给高门做妾。指望着哪个宠妾灭妻的能拉扯陆家一把。

这主意说不上好坏，倒也真让陆家缓过气来了。直到前年老太爷去世，改由大伯父陆徵主事，也没断了这个法子，二房的八姑娘陆妤照样给了闵国公府的世子做妾，比陆婉还早出嫁一年。

“那改日我去看看二姐姐。”陆婉说道。

正巧到了大房，徐氏引了陆婉进屋，堂屋里已经坐满了人，陆婉一一介绍给楚晏。

一行人话了会儿家常，徐氏偷偷给大少爷陆宗的妻子薛氏使了个眼色，薛氏便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徐氏又呵止她。

陆婉看了这么一出戏，暗道是躲不过去了，只得问，“大嫂子这是怎么了。”

薛氏抹了眼泪道，“还不是你大哥。你大哥近来养了个外室，被严家二郎逮了个正着，你也知道，他们两个打幼时便不对付，转眼就告到了上司那儿，如今你大哥被停职在家，可如何是好？”

陆婉听了就想叹气，她这位大哥，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三天两头就闯祸，如今任着从九品的礼部司务，前前后后大伯父给收拾多少次烂摊子，偏偏是屡教不改，也不知薛氏管他作甚。

“大嫂子，官员养外室，于法不合，我且试试，只是这事儿不一定能成。”陆婉面带难色说道，暗地里却捏了捏楚晏的手，示意他不要管。

徐氏和小薛氏听陆婉应了，方才收了眼泪，三人又闲扯了几句，才从大房出来。

“阿婉怎么不管？”等走的远了些，楚晏问道。

“管他做什么？”陆婉话里带了分不满，“晏哥不知道，我这个大哥哥，一年到头闯的祸多得很，与其让他出去，倒不如让他多被扣在家几天，也就是大嫂子心软才给他求情。”

楚晏笑道，“阿婉聪慧。”

“怎么？”陆婉睨了他一眼，“世子怕我扶持陆家？”

“不敢不敢。”楚晏连忙讨饶，“你娘家过得好，也是你的助力，哪有不允之道理？只是你大哥这样的，实在过于不堪。”

“我啊，如今只盼着陆家能分家。”陆婉长叹一口气，“祖父去了，而我的三个叔伯加上我父亲，四个人竟是有四个母亲，加上我四姐姐七姐姐过得都不好，二房早就离了心。四叔也与家里不亲近，只有大房和三房走的近些。只是大房待我们三房又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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