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蕙兰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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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在大臣们的沸议声中，康熙先是处置了十三阿哥，将他关进了宗人府，而后申斥太子行事不谨，只知被人撺掇，毫无识人之明，实令他失望、令祖宗失望。

在失望与愤怒之下，康熙下令，命太子去太庙反省，非诏不得再回毓庆宫。

太子惶遽难安，恳求不止，康熙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不愿意再听他解释。

众人见帝王之怒不是作假，面上神情各异。

马齐蹙眉一瞬，没有发言。

王掞急急为太子求情，但康熙丝毫不顾，“谁敢再为太子求情一句，便与他同罪！”

阿灵阿、胤禔、鄂伦岱等人十分乐意见到太子被罚，但是看到皇上只是轻描淡写地打发太子去太庙，大为不满。

“皇上避重就轻！也难怪太子如此令众臣失望！”

鄂伦岱当堂顶撞康熙，康熙气得命人将他拖下去赏了二十板子，“我看你也将脑子摔坏了！”

胤禔没想到他们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甚至佟国维都出面了，竟然还是未损太子分毫，他直气得火冒三丈。

这些日子的隐忍悉数消失，下了朝就叫了海善普奇等人，要与他们商议日后对太子行事。

“皇父只一心偏向太子，不论他做什么都能原谅！拐卖人口这样大的事汗阿玛也能当做没发生，老八那事儿，也能忍下，那可是我们的兄弟。他今日敢这样，明日说不准也会这样对我！”

“正是如此。”普奇道：“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上大位，不消说，第一个开刀的便是直王您呢！”

“他敢！”胤禔大喝一声，眼中起了焦灼不安还有谋算，“你府上的那些能人呢？将他们都叫来！”

普奇眼中一亮，道：“但等直王吩咐。”

海善忍不住道：“太子如今被打发去了太庙，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呢，倒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胤禔刚毅道：“不未雨绸缪，等他从宫中出来，我还有什么机会！”

下朝的路上，阿灵阿闷着头就往外走，揆叙追上他，道：“今儿这事儿你咱们看？”

“站着看！”阿灵阿忍下所有愤怒，忽地一人从身边飞窜出去，还打着清脆的铃声儿，两人驻足，瞧着十阿哥的背影。

“十阿哥倒是潇洒。”揆叙道，话音才落，又见五阿哥也骑着那木驴左摇右晃地离开了。

阿灵阿只觉不成体统，更对十阿哥的没心没肺不痛快，回头看了眼身后，见九阿哥胤禟正笑盈盈地与大臣说着什么，距离虽远，他也还是听到了贵不贵之类的话。

他忍不住道：“一个缺心眼，一个掉钱眼儿，真是，真是！九阿哥！”

胤禟正同马齐推销自己铺子里的东西呢，忽听见阿灵阿唤他，边往他那儿走边招呼道：“马齐，明儿你可以去城东的铺子里瞧瞧。”

马齐笑道：“臣明日必去。”

就在这时，一太监急急跑来，“九阿哥留步，九阿哥留步！”

“何事？”

“皇上召见！”

胤禟给阿灵阿了一个眼色，连忙提袍往宫里走，阿灵阿蹙眉，那太监是乾清宫的人，皇上召见九阿哥做什么？

胤禟战战惶惶地来到乾清宫的西暖阁里，飞快地看了眼上首的皇上，叩首，“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这些日子，你没少招摇。”

胤禟大气儿不敢出，瓮声瓮气道，“儿臣不敢。”

“你给宜妃送的是什么东西？”

胤禟心说看来太子添的堵还不够，皇上居然还问起这些来了，“一个灯，还有一个是八音盒。”

“还有呢？”

胤禟飞快地看了眼康熙，道：“其余都是玩儿的。”

“那骑的东西叫什么？听说都出自你府上？”

“是，是蕙兰画着玩儿，工匠做出来的。”

“蕙兰画的图？”康熙诧异，那东西老五给他献了一个，他瞧过了，甚是机巧，“东西虽好，但不成体统。”容易将衣服卷进去，可若是将衫子提起来，又十分不体面。

胤禟一听这话就想反驳，但鉴于上次那一巴掌，只能小心翼翼道：“汗阿玛说的是，不过虽有不足，但好处也甚多，出行方便，比脚力快，虽不及马车，但对无马车或不精通骑术的大臣来说，十分便宜，还可以做成三轮的，还有……”

“你何时埋头这些了！”康熙不喜他的顶撞。

胤禟觉察出他的不悦，“儿臣知罪。”

康熙喝了口茶，道：“这些东西赚了多少？”

“没多少。”

“一辆车上百两，我看你赚的不少。”康熙对他专注于谋财不爽。

胤禟不敢回话，康熙道：“送一份去造办处，还有那个灯，灯是怎么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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