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一个芝麻糊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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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说的自然不假。

不过对于到什么样的铺子去做工，苏玉瑶却另有一番计较。

头一个，她不想长时间给别人做工，这样的日子从前在乡下时就已经做够了；二一个，她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开自己的小摊儿，所以还是得留给自己琢磨的功夫。

总之一句话，不能只为了赚钱才去做工。

所以经过她一番精挑细选后，便挑中了县城里一家招三个月短工的食肆。

一天只用下午半天过来上工，其余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

这家食肆主营是做一般吃食的，只不过最近年节下天气冷，因为大伙儿对暖锅子需求高，便暂时开辟了暖锅子业务，也是因为过年，店里人手不够，这才招工。

真正打动苏玉瑶的是，舅舅认识这家食肆的大师傅，他颇有些手上功夫。上工那天，是舅舅带了她过来，那大师傅还专门出来迎接：

“周大夫，您怎么亲自来了？”

他打量在旁边站着的苏玉瑶，“这是您家外甥女？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

她见这位大师傅在和舅舅谈话聊天时提及他家老母亲，便将这个热情的缘由猜中了七八分——定是舅舅的回春妙手又一次帮了她。

但也正因为大师傅的那句话，苏玉瑶在做工的第三天就被人穿了“小鞋”。

从前她在乡下的食肆做工，是专洗碗的。所以她只需要在后厨埋头跟碗打交道即可。只需要闷头干活，可这次，她却被一个姓张的管事安排到了前头传菜，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起来。

过年吃暖锅，一般都是一大家人，也会选择午饭到晚饭这个时间到食肆中来。

年节下大伙儿出手都比较阔绰，同样一桌客人一顿饭，给的赏钱可能就是两倍。

也而苏玉瑶刚好排班到下午，她也确实得过不少赏钱，有人便嫉妒起来。

“我都还没到，你们动什么筷子？”

食肆管饭，苏玉瑶为了下午早些开工，便跟舅母说午饭不在家里吃。

前两天还好，第三天的时候，她还没坐下来，便听另一个姓刘的副管事冲一个比她年长不少的妇人吼。而那个妇人不过是见暖锅子里的羊肉片粘在了锅壁上，她动筷子去帮着夹了一下。

苏玉瑶有些诧异，她见到了全程，便想出言为这个妇人辩驳一番。刚要站起来时，却被旁边人拉了一下衣角，意思是不要声张。

“看来在哪里都一样”，苏玉瑶坐在死寂的饭桌上，本来食肆给帮工们吃的饭菜都是上午或者昨日剩下的，还比寻常在家吃午饭的时间更晚，她肚子都快饿扁了，可桌上那个刘副管事还是没有发话让他们吃，苏玉瑶还是只有干饿着。

从前在乡下的食肆中洗碗，吃得也晚，但都是她一个人在后厨吃，晚点就晚点吧，好在自在。可如今，她坐在这一大圈人中间，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刘副管事，你耍什么威风呢？”大师傅今儿忙得晚，也还没吃饭，平时都是他单独开灶在后厨吃了得了，可今儿听到前头这档子事，他便拿了副碗筷，在苏玉瑶旁边加了个凳子，也只有他说话，刘管事才听；就算是说他最不爱听的“副管事”，他也只有努努嘴，然后悻悻然作罢。

“快让大伙儿吃饭吧”，大师傅夹了一块涮羊肉到苏玉瑶碗里。

当着众人的面，这块涮羊肉，摆明了就是偏袒，“小姑娘身体本来就弱，还这么晚吃饭，下午还要不要人干活？”

“……”刘副管事只得听啊，不过他把心中的一口闷气都撒到了筷子上，脸上也阴沉得跟灶台上的抹布一样，能拧得出水来。

苏玉瑶也觉得饭桌上的氛围不对，一餐饭吃了小半个时辰，她老觉得有人盯着她，可等她朝目光的方向看去，又了无痕迹。

到了这日下午，她才咂摸出不对来。

食肆里本就生意火爆，前两日她还能有的歇，可今天，愣是从前厅忙到后厨，最后连索唤都让她去送。

“玉瑶姑娘，你再跑一趟，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

刘副管事笑得热情，但苏玉瑶却觉得他的热情里藏着些皮笑肉不笑。今日的最后一趟是去县城西北郊的米家油坊，而食肆却在县城的东南角，就凭他午饭时的德性，会给她留饭？

但舅母早就在她打算出来做工时就告诉过她，出来便不是在自己家，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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