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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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滴落，疾风而起扫落树叶。
喻深带走季姒消失在喻家书院，而炽的刀还是劈向了乐正胥，长刀破空犹如惊雷，即使乐正胥有阵法护身，九歌也不能拿若玉的性命做赌。
霎时间，九歌挺身上前一步，只是有了动身的倾向，刚要跨步之时乐正胥却攥住九歌的手腕。
“你不信我？”他沉声问道。
此时炽的刀刃与乐正胥的结界相互碰撞，结界忽然间裂开口子。
她相信乐正胥或许拼死能够与炽相抗衡，但她有更好的办法完全不需要这样。
九歌挣开他的手，不去看他眼神中的愕然失措。
炽见九歌挡在他们的身前，旋即收手放下刀，意味不明的看向她的伤口，随后消失在书院内。
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漓，而不是保护九歌。
季向晚在雨中彷徨无措，目光呆滞如木偶，她不知该如何办，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阿晚，你还有我们。”若玉心忧道，明明来时好好的，如今却变得这般落魄。
九歌眼神示意将伞递给季向晚，若玉慌忙踏水到季向晚的身边，她的身边萦绕着浓重的寒气。
乐正胥分出一小部分灵力为她遮住雨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面纱下的她。九歌全身都已湿透，发丝凝在脸上，眼睫上挂着少许雨水，目光担忧望向季向晚。
在他的印象里，九歌不该有这样的表情，那个清冷的人变得有温度了。
寇玉城一别，你经历了什么，乐正胥墨瞳松动，他的心跳动的速度骤然减慢，似流水缓缓的，缓缓的淌过。
那双眼睛里有不同于在寇玉城时的冰冷。
“你为什么来了？”九歌忽然侧目看向他。乐正胥慌忙别开眼答道：“路过。”
九歌心里是想笑的，这样的谎简直是骗小孩。
但她太累了，不想去计较这个谎言，就当是欠了乐正胥一个人情，日后还给他就是。
肩上的天狐突然一沉，从刚才到现在天狐都未再说过话，想来它应该也累了。
“若玉带她先回去吧。”九歌声音布满怠意。
乐正胥见她们将要离开，不假思索便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个人是谁？”他回想起九歌挡在身前，那个人却收了手。
她连若玉与季向晚都没告诉，又怎么会告诉他。
“寇玉城主这样厉害，不妨算一算。”九歌淡然回复。
这夜的雨仿佛落不尽，若玉将恍惚的季向晚带回府时，她松开若玉的手直接回了房谁也不见。
若玉只有为两人有操不完的心，只好先将九歌扶回房间，在包袱里翻箱倒柜的找药，直到翻出一个熟悉的药瓶子。
还好没丢，若玉看了眼药瓶。随后她用那药粉轻轻撕开九歌伤口处黏进肉里的衣裳，看得人心惊，那画竹扇上的刀锋让人后怕。
粘连的血肉需先清洗几遍，当时她没仔细瞧，没想到看似肤浅的伤口却依稀看得见骨头。
九歌忍着痛竟一声不吭，若玉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来回擦拭，生怕弄疼了九歌。九歌眉头紧锁咬住下唇，额间的密汗不止。
“少主，你疼就喊出来”若玉清亮的双眸萦绕着朦胧水汽。
九歌轻闭双眸不回答若玉的问题，她怕真的忍不住这痛楚。
若玉心一狠将陷进去的衣裳全数扯了出来，否则九歌便要一直忍着小痛，她再次为九歌清洗。
“是之前寇玉城的药吗？”九歌开口问道，她看着白末撒在伤口处，如同万蚁蚀骨密密麻麻的刺痛。
若玉点点头，忧心道：“少主别说话了。”
“你们怎么会来喻家书院的。”她明明错开了若玉，她们怎么会去到喻家书院。
若玉动作轻柔缠好布条，眉心轻蹙言道：“因为我回头了。”
当时若玉只觉身后有一阵疾风，没想过回头看见的就是九歌与天狐出门去，原以为是去接季向晚。
但不曾想，九歌竟然是一个人闯进了喻家书院。
她有点不喜欢这样的少主了，原本以为这样的少主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不知不觉间若玉的眼中冒出泪花，一双杏眼含满泪水说道：“少主，能不能不要以身涉险。”
曾经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少主变了，又没变。
九歌瞥见了她眼中的泪，心中平静又一次被打破，若玉的泪掉进了她的心里如同落花浮在水面上。
轻而恒久荡漾在平湖之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变得这样，她明明只是想变得的更强大，只想独善其身。
她不能了，她如今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对不起若玉。”九歌低头垂眸小声说道。
若玉不知道九歌的这句对不起包含许多抱歉，从九歌城到寇玉城，她有很多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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