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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谢佬的本事。您的徒弟里，既有影后，也有知名导演。我实在志不在此，对不起，辜负了您的邀约和看重。”董礼貌说完，飞快转移了话题。
“老公，你给师父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哦对。”蒋文明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双手奉上，送到谢季昌跟前。
“师父，这是徒儿一节一节台阶跪下去，磕了九十九个头，才跟大师那儿求来的，能保佑师父平安健康、一路顺遂。”
这事倒是真的，徒弟也不敢骗人。
只不过不是近期所求，是剧组进山拍戏，蒋文明看其他演员都去求了，他便也去求了跟董礼貌的姻缘，没想到还真成了。顺便给师父求了一串佛珠。
“咋地？你家里还信点啥啊？我告诉你，我不信佛，我也不信基督，我信仰马克思。”谢季昌压根没给他面子，没去接那串佛珠。
“是咱们国家强大了，祖国繁荣昌盛，才让咱们今天都过上好日子。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所幸蒋文明不是脸皮薄的人，悻悻收回了手。
“我们是想着，师父腰缠万贯，什么都不缺，才没有图省事、直接买什么。不过师父若是不喜欢，回头我们选了更有心意的，给师父补上。”董礼貌见状，立即替他解围：
“其实，也不一定赶在师父生日这天，因为我们做小辈的，每天都想感激师父的知遇之恩，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孝顺师父。只是蒋蒋工作太忙，分身乏术。”
谢季昌没搭腔，直接当作听不懂。
倒是崔辽在一旁，见老寿星动了筷子，其他徒弟才陆续开始吃饭。
谢季昌本就出身草根，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同身旁的蒋文明攀谈起来：
“我上回让你去打耳洞，你怎么还没去？以前都用耳夹糊弄过去，以后不行了啊。”
“辽哥，一个大老爷们打耳洞，感觉娘们唧唧的，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蒋文明面露为难之色。
“之前熬个大通宵拍夜场戏，我能行。不用专业替身，所有危险动作都自己来，为了营销敬业人设，我也豁出去了。自己给自己洗脑，得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但我最大限度只能接受抹口红、烫头发、涂脂抹粉，我真的不想打耳洞。”
他说不想，而非不能。崔辽就知道事情有回转的余地。
就像在酒桌上推辞，说‘我不想喝酒’，多半会被劝酒；而说‘我不能喝酒’，才会放他一马。
“你是哪个朝代来的，这么封建保守。肯定不是大唐和大明，快说，你是不是古穿今，从大清穿过来的？被哪个阿哥魂穿了？”
崔辽鄙夷地看着他，刚柔并济道：“你还说你不想娘们唧唧的，可你现在的行为，跟老娘们有啥区别？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受胯下之辱，所以能成为大将军。就让你打一个小小的耳洞，跟要你命似的。”
董礼貌也没有耳洞，平时在戏台上都用耳夹。
同时，她也不戴鼻钉、舌钉、乳钉，她讨厌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后天在身上穿几个洞。
不过她自己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倒不会爹味儿的去指导别人。
只是今日这场面她看明白了，明显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是她天真，还以为师徒父子都像京剧传承的那样。
“你又不是有什么败血症，身体上一点小伤口都承受不住。”不待崔辽继续威逼利诱，讲他那套‘那些跑龙套的想打耳洞，都没有成名成碗儿的机会，你还不珍惜’，就被蒋文明打断了。
“这世上又有几个韩信？甚至千百年来，就那一个。我如果拿你跟卫青、霍去病比，你会觉得道德绑架，还是压力山大？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你为何不去学习呢？天天声色犬马，然后叫别人艰苦奋斗。”
“我会觉得很荣幸啊，虽然我不配。但你有本事，你配得上啊。”崔辽吊儿郎当地说。
“辽哥，既然他不愿意，你又何必勉强呢？强按牛头喝水，是有点小权，就享受发挥到极致的爽感吗？”董礼貌实在听不下去了，遂是纠正了一下他的观念：
“的确，打耳洞可以克服，但为什么总让他克服，而不是你们克服呢？总pua他感激，为什么你们不感恩？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耍大牌的小鲜肉，折腾助理、事逼挑剧本、操控导演……他脾气算好了吧？好人就该被人骂拿枪指着吗？大家应该团结友爱，尊重是互相的。不能他敬你一尺，你又占他一丈。”
谢季昌冷眼旁观，这不仅仅是护夫狂魔，而是话语权的争夺。
这次妥协了，以后就得让徒弟反了天。
“弟妹这张嘴厉害，我甘拜下风。”崔辽打着哈哈，知道蒋文明的底线在哪儿。
跟他说深了，说浅了，大老爷们没那么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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