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漆黑寂静的走廊，沐浅浅和程朝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沐浅浅埋着脑袋，擦拭着嘴角，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让人心里无端发毛。
昏黄的灯光短暂亮了一瞬，随即归于黑暗。凌晨的冷气铺在地面上，走过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卷着一股寒意往衣领里钻。
沐浅浅出门的时候穿得单薄，只着了一件过膝的长裙。在外面呆久了，她的四肢冻得像冰棍一样，硬邦邦的。
如今风一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瑟缩着肩膀，搓了搓手臂，以此为自己增加一点热度。
“这个游戏做得有点太真实了。”她呼出一口冷气，雾白的水汽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察觉到沐浅浅轻微的抽气声以及越发迟缓的动作，程朝蓦地顿住脚步，回过头。
浅淡的阴影笼罩在脸上，他双手插兜，背着光姿态随意地站着，眼底的情绪尽数藏在落下的阴影之中，嘴角弧度微微弯起，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微微颤抖的沐浅浅。
“怎么了？”沐浅浅随之停下脚步，和程朝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偏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浑身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程朝扫了沐浅浅一眼，嗤笑一声。忽地，他动了身子，一步一步靠近沐浅浅。
鞋跟和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精准地敲在心脏上，和她的心跳一同鼓动着。
沐浅浅杵在原地，仰头对上那双暗沉的眸子，抿了抿唇，然后不动声色地打开存档。
正当沐浅浅以为程朝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叹息萦绕在耳畔，快速逸散在空旷的走廊上。
“你太弱了。”程朝驻足在沐浅浅身前，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她，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随后溢出一声轻轻的喂叹。
似乎是在叹息，但更多的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情绪。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可以归纳于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沐浅浅：？
你小子过分了。
几不可察的笑声萦绕在耳畔，沐浅浅抱着胳膊，感觉人都快冻僵了，冷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忽然，她很想抖腿。
人在寒冷的时候总是会想抖腿，仿佛这样做就能驱散萦绕在周身的冷气。只是在寒风中抖腿，不如赶紧回到温暖的房间内管用。
最终，沐浅浅以一声冷笑回应程朝，错开一步示意他快点走。
“大小姐就这点能耐？”程朝挑眉，一声轻笑溢出。
他利落地脱下外套，稍一抖落，宽大的外套罩在沐浅浅身上。
尚存余温的外套包裹着沐浅浅，替她隔绝凌晨刺骨的寒意。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注视着程朝的动作。
程朝弓着腰，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牵着衣领，细心地为沐浅浅扣上外套。
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凌晨的寒意，融化在温热的呼吸间。系好扣子，程朝收回手，脸上的笑意加深，似笑非笑道：“刚才的那股狠劲哪里去了？”
沐浅浅：？？？
她迟缓地眨了眨眼，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明明之前差点就打起来了……
轻车熟路地点开游戏后台，精准地找到程朝的数据，沐浅浅悟了。
程朝的爱意值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75，距离及格线只差最后五点，比程忆的爱意值还高。
六十可以说得上喜欢，七十五差不多和爱沾边。八十以上则是爱，一百的话……按照系统的算法，可以称得上是一生挚爱。
不过沐浅浅觉得系统的算法有水分。当然，或许也和攻略目标的人设有关系。
难得的，沐浅浅从程朝身上感受到稀薄的爱意。
果然还是需要刺激一下吗？
沐浅浅盯着七十五的爱意值和八十点的情绪值，陷入了沉思。
“走了。”见沐浅浅盯着外套发呆，程朝轻轻舔舐着唇角的伤口，转身大步向前。
脱下黑色的外套，程朝里面随意搭了一件单薄的毛衣。高领毛衣朦胧勾勒出腰身的线条，留下一道挺拔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墨色的阴影摇曳着，拖到沐浅浅的脚下。
紧了紧外套，沐浅浅凝视着脚边的阴影，悄悄踩了一脚。
扫了一眼程朝，只见他悄然放缓了脚步，似乎在等她跟上。收回脚，她拖着外套快步跟在程朝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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