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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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居大多的客人都跑去了灯会，长廊间空荡荡的，只有灯笼坠着流苏，照亮阶下的石径，将花影印在上头，添上几分静谧与雅致。

帝卿咚咚的踩过被擦的光亮的木板，幂篱的轻纱飞拂在身后，乌眸映着烛光，似三月桃花般灼灼欲燃，满心满眼都在焦急寻着凤昭颜的身影。

身后江桐月从大堂跟进来，扶着夫郎迈下阶，抬眸见穿梭在长廊间的身影，一时疑惑的嘟囔了句。

“不过半年而已，毓秀知礼的郎君，怎么嫁了人，倒像变得换了个人？”

柳砚儿眼一侧，见是占了弟弟姻缘的那位，登时不满的掐了把腰上的手，哼声，“栖儿的妻主定不能比他的差，否则妻主就自去书房睡吧。”

江桐月憋不住噗嗤笑出声，假意呼痛，抓住夫郎的手，凑过去在他耳边摇头说道，“那这辈子，栖儿岂不是只能待在家，再嫁不出去了？”

柳砚儿眸子嗔怪，“凭什么，栖儿是砚儿的弟弟，哪样差了旁人一星半点？若是不寻个凤昭颜那样品貌的嫁了，岂不委屈了栖儿。”

“可昭颜贤妹这样的，满京城也再难挑出一个来，栖儿还是考虑别家来得妥当些。”

江桐月这才发觉夫郎没有要说笑的意思，是真的在盘算将柳栖儿嫁入侯门世家，不禁为难的直起腰，掏出扇子挥了挥。

真话怕下了夫郎脸面，只能婉转些，左右糊弄这一阵，等人不在眼前了，也就不会惦记凤府嫡长女正君的位子了。

江桐月暗自点头，却不想柳砚儿不以为然的扭腰，抱住了她，一脸娇嗔的说道。

“挑不出来，那就不挑嘛。”

江桐月这下蹙起眉，可还是顾忌怕说出的话会让柳砚儿动了胎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应承道，“这……这栖儿若是只入凤府做小侍，为妻倒是还有几分成算，可正君就……”

“不成，至多平夫，不然就算栖儿愿意，砚儿也不答应。”

柳砚儿音色一尖，脸色难看的冲着长廊那处斜觑了眼，毫无顾忌的挺直身板，叫嚣。

浑然没察觉这话已经入了旁人的耳。

百花居长廊间夜风轻拂，带着馥郁花香，飘散的到处都是。

帝卿的步子在阁前刹住，乌眸间已是震怒到了极致，身后急急跟随的两个宫侍大气都不敢出，低下脑袋，隐隐瑟缩。

“去！找个画师。”

帝卿捏紧拳头，没有转身，可吩咐的话却透着滔天的怒意。

宫侍垂着脑袋，相互看了眼对方，花鸟，山水，人物风貌，画画这一道分的精细，当下主子眼见气大的很，便是察言观色多年，他们也实在琢磨不出主子眼下要的是精通那项的画师。

可即便如此，宫侍们却一点儿都不敢问一句主子心血来潮要寻的画师，究竟要的是个什么样的。

噤着声，匆匆退下一个，不敢耽搁的领命而去。

剩下的一个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生怕出错，连呼吸都是有一阵没一阵的换着。

“回房。”

帝卿却是一改着急见到凤昭颜的模样，迈上了木梯，径自到了三楼，语气平静的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回到了屋里，砰的摔上了门。

宫侍在门前止步，按着心口，悄悄换了口气，转身候在门外。

长廊间，只剩下江桐月与柳砚儿面面相觑，柳砚儿心里虚了下，檀口抿了抿，一下消停。

江桐月挥了挥扇，望了眼三楼的位置，最后一敲脑门，心底暗自长叹，纵有看好戏的心思，但事因己而起，有热闹也不能凑。

这一动静，全被花墙后，负手敛眸的凤昭颜尽数听在耳中，微微扯出了一个笑。

哑奴站在她身前，眸光微闪，歪了下脑袋，极快的划过抹异色。

凤昭颜收回手，一下松开了他的下巴，“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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