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客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他知道蒲戈下定决心的事情,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自己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可雨客还是问出那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
“蒲戈,这个破破烂烂的世道,真的值得我们这么牺牲?我们的孩子......还有你,娲皇大人怎么能忍心拆散我们这个家?”
他没有用那个尊称呼唤她,此刻她只是他的蒲戈,不是君上,更不是豢龙氏最后的血脉。
蒲戈也只是含泪笑道:“若是能用小家的牺牲换得人族千年气运,我死也瞑目,只是辜负了你,更负了那秧。”
雨客哪怕无法理解她,也还是按照她的遗嘱,在自己的女儿陨落之地找到一只幼崽。
他抱起那团肉球强忍着泪水把它放进竹筐里,一如那秧儿时那样他背着它走遍河海山川,只为找到传说的寻仙乡。
途径各地听着蒲戈如何走上神族为她搭好的祭台,听着她如何背刺神族重创重溟王族。在百姓的唉声叹气中,他背着幼崽压低斗笠的边沿,遮住湿润的眼尾,纵使心如刀割他也强颜欢笑地活下去。
箩筐里的幼崽还需要人照顾,他不能把它丢在这个世间自生自灭,这是蒲戈的遗愿。
没有一个父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是非人的怪物,他每每看到幼崽的一对莹白犄角,总是固执地认为它就是夺去自己的女儿生命的怪物。
他无数次想要把它丢下,可看到幼崽清澈无辜的眼珠他又心软了下来。
那秧还小的时候,他与蒲戈三两句不合意就吵架,她就这样望着父母不明白他们为何争吵,咿咿呀呀扑腾着手脚想要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也许是亲缘的关系,两人就此熄火一同逗孩子。
那秧的眼睛就是这般清澈明亮,也不知道是像谁。雨客认命般把它拉扯到大,重新教会幼崽说话。
“这个两字读什么?”两鬓斑白的雨客用树枝在沙滩上写写画画,一旁的小兽歪着脑袋,匍匐前肢撑直爪子,从咽喉处发出类似人言的声音:“蒲戈。”
雨客继续道:“她是谁?”
“阿母。”小兽欢欣雀跃甩着尾巴,抬起爪子朝他咧起嘴巴,又冲他叫了一声:“你,阿父。”
雨客愣在原地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小兽感受到男人的悲伤,尾巴停止摇晃拖在地上,爬到他的跟前抱着他的大腿,“阿父,不哭。”
当年他背着孩子找不到在前线失踪的蒲戈,雨客急得涕泪横飞,小那秧也是这样抱着他,奶声奶气安慰他。
这一刻雨客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它不是罪魁祸首,眼前就是自己的女儿那秧。
小龙长得很快,从球那么大长到几尺长,箩筐都快装不下它了,雨客的背也变得佝偻起来灵气枯竭极大的缩短了人族的寿命,加快了人衰老的速度。
眼看自己寿数将尽,仍然没有找到关于寻仙乡的一丝线索,雨客不得不再去碧灵海遗民那里碰运气。哪怕碧灵一族四分五裂,但也还是敬重这位蒲戈的未亡人。大巫族长相继离世后,进入寻仙乡的方法就失传了,再加上内乱更是没人在乎那个传说。
所幸在他死前终于得到一条线索,踏破铁鞋无觅处,寻仙乡就藏在碧灵海水底的冰层下。
小龙在这一年终于能化作人形,可惜她只是个与那秧几分相似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雨客把她带到碧灵海边,在日出时分,父亲给年幼的孩子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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