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看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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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河边邂逅之后，姚若成与陈静好便时常约在河畔会面。

有时姚若成会为陈静好带些金疮药或者冻伤膏来，陈静好不敢带回陈老二家，只在河边涂抹过后，再让姚若成带回去。

有时陈静好也会摘了野果带给姚若成作为回礼，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姚公子丝毫不见嫌弃，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你来我往，越聊越是投机。可是谁都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通过连日来的交往，陈静好大概摸清了姚若成的脾性。他不是纨绔子弟，可也正是因为家境优越，防备之心反而比寻常人要重。

他并非对她无意，甚至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在意。只是这份在意，还远没有达到可以为了她忤逆家族的程度。

陈静好深知，二人现在之所以还能像现在这样往来，恰恰是因为她一直表现得对他无欲无求。若哪天自己先开了口，两人的缘分只怕也就彻底断了。

姚若成确实曾试探过姚员外的口风。

可姚员外一听就蹙起了眉头。

“若成，你是姚家的独子，将来也会是姚家的当家人，在婚事上切不可马虎大意。那些出身贫寒的女子就算再美貌，也无法给你、给姚家更多助力，等过几年她们容颜老去，你又当如何？”

姚员外知道爱子并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他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不想与张员外家联姻，爹依了你，你不愿去讨好周县丞家的千金，爹也依了你。可若是你被哪家破落户的女儿给迷了心性，我是万万容不下她的。”

父亲做事一向果决，姚若成从不敢轻易挑战他的底线，只得将陈静好一事暂且给压了下来。

他虽心动却又怕耽误了陈静好，故而一直克制守礼，陈静好更是时刻保持矜持。二人倒很有些君子之交的意思。

自那次谈话之后，姚员外就开始更加频繁地为姚若成四处相看起来。既然姚若成不喜权势，那他便为他寻了杨秀才家的幼女。

能与读书人结亲，对姚家这样的商贾之家而言，也算是有益名声的好事。

姚若成就这样一边应付相看，一边与陈静好保持着君子之交。

可很快，陈静好这边又遇到了麻烦事。

她这些日子出门太过频繁，尽管每次时间都不长，可还是引起了陈云儿的注意。

“陈静好这丫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事没事就要往外跑。”

陈闯对这个堂姐的事并不关心，闻言随口道：“可能去找珠儿或者牛二去了吧。”

“牛二？”陈云儿瞬间警惕起来，“别是这俩人偷偷勾搭在一起了吧？”

“不能吧，牛二家里穷得很，怎么可能拿得出二两银子。”

“牛二虽拿不出，可架不住有人主动倒贴啊！”

这话陈闯听进去了。

陈静好的聘礼就是自己将来讨媳妇的本钱，若是这二两银子没了，他上哪儿娶媳妇去。

“不行，我们得跟去看看才行，免得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丢了我们陈家的脸面。”

脸面是假，二两银子才是真吧。陈云儿也不揭穿，心中则是暗暗得意。自从陈静好来了家里，虽然家务上她减轻了不少，可赵氏每每都要拿她跟陈静好比较，说她长相一般，更得在亲事上自己多上心才行。

她倒是想上心，可陈家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人家愿意上门来说亲，难道让她一个黄花闺女主动出去勾搭男人吗？

陈云儿想，若是有那家境优渥的，也不是不行。可陈家村压根就没有。

她必须得给陈静好点颜色瞧瞧才行，好教她知道，她才是陈家的亲闺女。

姐弟俩商量好了对策，就等着陈静好出门了。

这天，陈静好洗完碗筷、喂完鸡、清理好院子，跨上篮子出门去了。

陈云儿朝陈闯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河边果真有人提前在等着了。

陈云儿看得一阵激动。

她果然有私情！陈云儿恨不得立马回去告诉赵氏，好让赵氏狠狠打她一顿。

可等离得近了，陈云儿发现站在河边的根本不是牛二，而是隔壁的珠儿。

见到陈静好，珠儿兴奋地迎了上去。“静好你终于来了，我听说今日石桥村有大戏，我们快些去看看吧！”

石桥村离陈家村不过三四里地，但因着几家作坊都在石桥村，所以石桥村比陈家村要富庶不少。

“听闻是石桥村家的刘老爷嫁女，这才特意请了戏班子来，我爹他们就在前面等着护送我们呢。”

一听有热闹可看，陈静好也不迟疑，拉着珠儿就往石桥村的方向去。

听到“石桥村”三个字，陈云儿却是心里一动。她有心想去，可又不想与陈静好一道，便把主意打到了陈闯身上。

路虽然不远，也得有个男子同行才放心。

“左右家里也没什么活儿，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我才不去，走过去要大半个时辰呢。再说，戏班子有什么好看的。”陈闯扭头就要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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