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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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的凌晨五点，塞佩蒂纳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伊克利普斯也醒着。于是他们都坐了起来，对着清单上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自己没漏带什么东西。另外，塞佩蒂纳紧张地把28个纯血姓氏又默背了一遍，打了数十遍腹稿，希望上天能眷顾他一点好运，让他在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就遇见值得遇见的人。

他们很准时地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又顺利地找到了第九和第十站台。就在伊克利普斯四处张望着寻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塞佩蒂纳得意地朝他眨眨眼，“看好了伊克利，这是我唯一没告诉你的事情——你瞧着吧，永远不要怀疑我的情报收集能力。”

他推着车向第九和第十站台中间的隔墙走过去，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看着他之后，一鼓作气地冲向了那堵墙。

伊克利普斯觉得他真是脑子坏掉了——在他看到他的哥哥消失在那堵墙后面之前。他眨了两下眼睛，使劲地揉了揉，皱了皱鼻子。

“这家伙真是爱出风头。”他嘟囔着说，然后学着塞佩蒂纳的样子，推着车向那堵墙冲过去。

他的眼前一黑一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面前不再是墙了，而是一辆喷着蒸汽的红色列车。——哦，还有他那讨人厌的哥哥，正对他得意地微笑。

塞佩蒂纳指了指他们所处站台的上方。那里有一块塑料牌，上面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以及“霍格沃茨，十一点”。

“怎么样？”塞佩蒂纳挑着眉毛，“我的情报挺不错的吧？”

“我恨不得你喝酒精饮料喝得醉死在那家酒吧里。”伊克利普斯不屑地撇撇嘴。

他们穿过喧闹的人群，穿过跑来跑去的各种花色的猫，穿过尖利的猫头鹰叫声织成的网，挤上了列车，随便找了一个空包厢坐下。伊克利普斯把他和他哥哥的箱子都抬上架子，然后把包厢门关紧，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接下来就看这个包厢的气运怎么样了。”塞佩蒂纳悠闲地半躺在柔软的座椅上，“好久没有坐过这么舒服的椅子了，让我有点怀念族宅的那些漂亮家具。”

“你不急着去社交了？”伊克利普斯再次摊开了那本书，瞟了他一眼，大有把他赶走的趋势。

“至少等火车开起来吧。”塞佩蒂纳耸耸肩，“或者说，至少等关于‘哈利·波特在哪个车厢’的信息自己长腿过来。我可不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人家未必看得上你。”伊克利普斯不死心地继续给他泼冷水。

塞佩蒂纳又露出了伊克利普斯熟悉的那种故作神秘的表情，“你猜怎么着？我向汤姆问来了关于他的一些消息。”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

“波特去对角巷的时候，是由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海格陪着的。我猜，他在他那麻瓜亲戚那不太受待见，因为他还穿着比身子大一号的衣服呢。”

“所以？”

“说明他在原生家庭——严格来说其实不算原生——有些缺少的东西。比如关心和爱。”塞佩蒂纳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伊克利普斯抬起手，表示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车厢里安静下来，只留下书页互相摩擦的声音。

不过讨人喜欢的安静时光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的包厢门被人敲了两下，然后进来了三个男孩。

站在中间的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随后他注意到塞佩蒂纳的金眼睛也专注地盯着他。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喂，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请便吧。”塞佩蒂纳偷偷地看了一眼伊克利普斯。但后者把脑袋转了过去，对着车窗外。

于是男孩和他身后的两堵墙一般高大的保镖一样的人物在他们的包厢里落座了，塞佩蒂纳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一丝不情愿的表情，就像在说“如果不是来晚了没地方坐，谁乐意坐在你们旁边”。

“我是塞佩蒂纳·波诺曼。”他决定探探这家伙的底细，“这是我弟弟伊克利普斯。”虽然伊克利普斯仍然没有表现出愿意搭理不速之客的样子。

“波诺曼。”那个男孩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把这几个音节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然后带着一副不屑的表情说，“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听到这个姓氏的一瞬间，伊克利普斯的脑中有惊雷乍响。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哥哥。塞佩蒂纳的神情就像一个常赌常输的赌鬼终于中了头奖，他银白色的刘海似乎都被他脸上焕发出来的光彩照得亮了几分。他的嘴唇有些颤抖，不过用不了一秒，他的表情就恢复了那种和善的、温柔的微笑——伊克利普斯在心里冷哼，把视线垂下去了，这是这家伙不怀好意的标志。

“久仰大名，马尔福先生。”塞佩蒂纳的声音柔顺得像是喝了半罐子特效顺发剂，“我们一直以来都相信和生来高贵的人交朋友是比任何金钱往来都要重要的事情。看来上天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白睫毛配上弯得像月牙的双眼，让他的眉目间散发出一股神奇的亲和力，似乎他由衷地崇拜着眼前的男孩。显然，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

马尔福看起来被他哄得有些高兴。他转过头来，用正眼看了看他，然后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伊克利普斯，看起来对他们的兴趣多了半分，“哦，算你有品位。正巧，我欣赏你这样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大块头咕哝了一声，似乎像表示赞同。

“对了，这是克拉布和高尔。”他对着那两个几乎要把塞佩蒂纳挤进角落的大块头扬了扬下巴。

于是塞佩蒂纳挨个向他们问好并握手。克拉布和高尔似乎不擅长对付他这样的人，眼神有些闪躲。最后，他笑眯眯地向马尔福伸出手。后者再次打量了一下他，简短地握了握他的手。

“您知道，我们的家族并不出名，”伊克利普斯注意到说这话时塞佩蒂纳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所以我们格外仰慕以马尔福为首的神圣28家族。虽然我们的族谱里混有麻瓜，但并不代表我们无比愿意和麻瓜来往。——开学第一天就能结识您这样的名人，称得上是我们的荣幸。”

“不错。”马尔福的神色有些飘然，他点了点头，靠在了柔软的背垫上，“要我说，你适合去斯莱特林。那里都是像你一样识时务的聪明人。”

“实不相瞒。”塞佩蒂纳迅速地接上他的话，“我和伊克利原本的规划就是去斯莱特林。我们相信在那里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我本来还打算进入魁地奇队，但奈何我身子实在不够格。不过伊克利倒是比我强壮些——伊克利？”

伊克利普斯脸上无所谓的神情顿了一下，他恹恹地转过头，算是对哥哥的回应。然后他转向马尔福，异色的眼瞳冷冷地盯住了他。半晌，他说，“不错。不过我打的并不好，要让我进校队，还是抬举我了。我觉得——”他看了看马尔福，“——马尔福先生，你看上去倒是挺适合打魁地奇的。有试过吗？”

“当然。”马尔福扬起了眉毛，脸上的神情有些得意，“我可是很擅长用扫帚。”

“看得出来。”塞佩蒂纳连忙接过话茬，“我相信到了年龄，您一定会是校队里的佼佼者。”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哈利·波特也在这辆车上吗？”马尔福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中间跳跃了一会儿。

“虽然我们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塞佩蒂纳佯装惊讶，“您详细说说？”

“等会儿打听到了他的位置，我就过去会会他。”马尔福露出了一副要开始卖弄自己见识的表情，“其实，我猜我和他见过一面。”

“诶？”塞佩蒂纳恰到好处地露出崇拜的神色，“该说不愧是您吗？连这样写进书里的人物都有所见闻？”

“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马尔福对他的仰慕很受用，“还有那个猎场看守，那个傻乎乎的大块头。”

伊克利普斯忍不住看了看克拉布和高尔，他不确定这话的冲击面是否有些过于广泛了。

“我当时说了两句实话，波特就有些不高兴。”马尔福轻蔑地说，“我看是他自己的原因，不过如果当时我知道他是波特，也许不会说的太直接。就算这样，我待会儿还是会去见见他，毕竟这样的名人错过了就遇不见第二个了。我爸爸也常说，要我和显赫的子弟多交朋友。”

就在这时，一阵卡擦卡擦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笑容可掬的女巫拉开了包厢门，“亲爱的们，要不要买点车上的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