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荷荷的谈判

荷荷是下了足够的决心，来跟阿石楠谈判的，下定了无论对方怎么忏悔都不改变心意的决定。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可是阿石楠不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只是坐在那里，充满鄙夷地打量着荷荷，那目光像是一把钝刀子一寸寸剐着荷荷的肉。而阿石楠的话，也锋利如刀子，咻得一下飞过来，荷荷看到仿佛有一个装满血的气球，在她面前爆炸了，她看到手臂上的血管，和心脏一样的节奏咚咚咚地跳着。

阿石楠在拿穆柳的命跟荷荷谈判。“总扇你嘴巴子我已经腻了，是时候尝试点新玩意。我看穆柳就不错，细皮嫩肉的，刀尖划在脸上，看着皮肤一点点裂开，那感觉肯定会特别棒。说起来，你想法一向比我多，说说看，我可以在她脸上雕朵什么花呢？玫瑰花层层叠叠的感觉会很不错，郁金香线条太简单了没什么意思，或者一支红色的彼岸花怎么样，盛放在脸上，花瓣像一只只小爪子覆盖整张脸。哇！才只是在脑子理想一想，就觉得这个画面美不胜收啊！对了，还有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握在手里放风筝的感觉应该很不错。除此之外，还可以做点什么呢？我们一起玩床上游戏好不好，我还没试过三个人呢？不错不错，这一切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已经忍不住手痒痒了。”阿石楠笑着看向荷荷，指尖轻轻划过水果刀的刀锋，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一席话。

“警察会抓你的。”荷荷被阿石楠的样子吓坏了，忍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无所谓啊，反正你要逼我，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嘛！”阿石楠竟然还在笑，那口闪着光的白牙，让荷荷看到了地狱的颜色，“你们一辈子顶着一张烂脸，再也没办法做一只年轻美貌得吸血鬼，想想就过瘾。而我呢，只是失手毁了你们的脸而已，最多在警局蹲几天而已，这种事连案底都不会留。你数学再不好，也算得出哪种结果更划算吧！”

“你吓唬人，我们就现在就搬走。”

“随便你搬到哪里，我绝对不拦你。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这把水果刀，随时等着你们，所以最好一辈子都别让我看到你们。”阿石楠依旧咧着嘴巴，看得荷荷心里阴森森的，仿佛进驻了一间空旷的地狱。荷荷刚开始听阿石楠那么说，充满了愤怒，可那愤怒还没来得及在血管里转一圈就冷却了，紧随而来的害怕掐住了她的喉咙，她没办法跟穆柳说，她下定了玉石俱焚的决心，可她不愿意穆柳站在身前去帮她挡住凄风苦雨。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过于坚硬和残酷，她本就是被生活撕碎而残缺不全的人，她需要一双柔软的肩膀帮她一起对抗，可现在有人要抽走她仅有的支撑，她快要站不住了。

荷荷还记得，那晚她站在河边想了很久，月光依旧温柔而明亮，纯洁又残酷，她听着河水一下下地拍打楼体，胸腔里充满的却是无法排解的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决定，就像鸡蛋决定和石头生活在一起，沙子决定跟上龙卷风的舞步，花朵决定和雨水握手言和，鱼决定和刀厮守终老……可是她没的选，她只能退缩，哪怕面对穆柳一遍遍的质问，她也只是咬紧牙关拼命退缩。她不埋怨谁，就算她没有拿到过可以前进的筹码，她只是握住命运仅有的馈赠，祈求自己不会输得太多。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拿到钱就带着穆柳远走高飞，北极也好，南极也好，越远越好。

可只看到结果的穆柳，语言里充斥的都是不理解。她想帮荷荷站起来，她迫不及待需要一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自己也能做回救世主去帮帮别人，而不是一直接受帮助。

当她听到荷荷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吧”时，心如刀割。觉得自己的善意被羞辱了。她不知道，荷荷从小听话惯了，习惯了凡事服从命令，习惯了不能争不能抢。别人的青春期都在叛逆，只有她的青春期，因为弟弟的到来，而学会了凡事谦让。从此她的世界多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只是父母只教了她凡事要谦让，就算别人不讲道理也要谦让。父母教她的只是针对弟弟，可荷荷却错误的把这个观念用在所有人身上。后来她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世上竟会有那么多的人，和他弟弟一样不讲道理。可是他们的杀伤力却比弟弟大得多，可谓小巫见大巫，毕竟弟弟还只是个孩子。可是荷荷除了谦让、委曲求全，她什么都不会。那些以往让她荣耀的技能，都变成了她的灾难，取笑她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因为嫉妒，还是仅仅因为不喜欢她，她面前的世界失控了。自从没有一个家在背后撑腰，顺风顺水的生活就远离了荷荷，她把自己弄成了软柿子，谁都可以捏，谁都可以踩，生活就只剩灾难可言了。

父母在的时候，别人都会夸她性格好，听话、温顺、懂事，又多才多艺。是她心中先没了父母，接着没了家，然后救没了底气，心底的怯弱不知何时就占了上风。她还是那个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的女孩子，可世界面对她的样子完全改变了。以前同学总会说，太羡慕你了，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温柔的人。不知何时，温柔成了别人攻击她的靶子，“假惺惺地，太假了，怎么会有人像你那么假。”荷荷觉得委屈极了，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啊！但是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确实变了。她那时候才知道，以前是父母走在前面，为她挡住世界的獠牙。那时候她的世界很小，只需要谦让弟弟就好，他想要自己的八音盒，给他就是了，哪怕他下一秒就会玩腻摔得粉粹，哪怕那个八音盒是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当她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獠牙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谦让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品质，如果你没有原则、不懂拒绝，一退再退，你只能是一个人人都可欺辱的软柿子，人人都想瞄准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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