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事就这么被拖下,周氏心有不甘,但料想再翻不出什么浪来,便暂且按下不提。幸好还有香包的事,这个却是谁也推脱不掉的,私相授受可不是小事,即便没有偷东西的案子在这儿,只这一点就足以把娴芸撵出去了。

眼看人就要被老太太带走,周氏生怕错失良机,忙道:“老太太,还有件事得请您老人家做个决断。”

“呵我做决断……我做了决断你肯认吗?”

老太太虽不胜其烦的嘲讽,但人复又坐回了圈椅上,显是打算要看看是什么事了。

娴芸知道周氏要说送小进东西的事,双腿开始虚软起来,偷东西的事不是她做的,她倒还能理直气壮地喊冤叫屈,靠着老太太讨个清白。可这件事明摆着推脱不掉,且她清楚老太太最见不得丫鬟小子私底下递东西的事,一旦抖出来,恐怕老太太也会大怒。

周氏拿出之前搜出来的香包银子和簪子,递到老太太眼前,道:“烦请老太太和绿芸看看,这些东西是谁的?”

绿芸一看那银子就意识到娴芸上回说了谎,她定是背地里打点了什么人,叫太太抓住把柄了,转头见娴芸果然不似方才那般反应激烈,吭都不敢吭一声,只站在那里颓然苍白着一张脸。

老太太略瞧了一眼,认出那簪子就是从前赏给娴芸的,香包的针脚也是她的,不过老太太以为没什么大事,遂不大在意道:“这些都是娴芸丫头的,怎么了?”

周氏舒了一口气,淡淡笑道:“我生怕弄错,冤枉了人,所以特意先问过老太太,这些东西都是从小进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话音刚落,老太太神情一怔,似是不信,娴芸再也撑不住,与其让周氏揭发,不如自己认错,于是立刻跪倒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都是我一时糊涂,您饶了我这回吧,以后我再不敢了!”

“你……”老太太没成想自己挑的人竟做出这样不检点的事来,偏偏还叫儿媳妇抓住了把柄,一时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娴芸只送了银子倒也罢了,可她偏生还送出一个香包一支簪子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女儿家的私有之物,轻易送不得男子的,娴芸这样,即便和小进没有私情,也难保她的清白名声。

周氏冷笑道:“枉费老太太看得起你,给你铺了条好路,没想到你自个儿倒另有主意,这么快就给自己寻了个依靠。”

“不不不是的,”娴芸心里早慌得一团乱麻,抓住老太太的裙摆一阵痛哭:“我和小进绝没私情,我送他这些东西只是和他处好关系,将来能借他的方便,在少爷跟前混出头罢了。”

众人一听俱是鄙夷,顾元贞听见尤为生气,才端起的茶盏又被他重重放回案几上,沉声道:“荒唐!这样不安分的人如何留得!”

绿芸眼见着娴芸沉不住气,在老爷太太面前犯蠢,心里分外生气,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试图提醒她一番。可惜娴芸这会儿阵脚大乱,哪里注意得到她的眼神,只一味跪在那里哭,急得绿芸将下唇的皮都咬破了。

周氏道:“即便是这么着,你和小进私相授受的事儿也抵不了,甭管你是什么,这样的事咱们家是断断容不得的。”话毕,因老太太在场,周氏少不得要问问她的意思,于是道:“老太太,您看这件事该如何办?”

老太太最见不惯这种事,今天偏偏又是她手底下教出的人犯了这样的错,如何在众人面前过得去,且还是当着顾元贞和周氏的面揭发的,更是让她觉得没脸,遂全然不管跪在地上求情的娴芸,绝情道:“这样的事你们容不得,难道我就容得下?你看着办吧。”说完,对着娴芸分外失望地叹了口气。

眼见事情已成定局,娴芸整个人软下来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四处飘散,恍然瞥见婉芳若无其事站在那里,心里猛的一狠,干脆豁出去将她也抖出来陪葬,因此指着婉芳狠狠道:“她!婉芳也送了小进香包的,我亲眼看见的,那个香包用的蓝缎子,上面还绣着几朵海棠花,她亲口告诉我要送给小进的。太太,婉芳也私递东西了!”

此话一出,周氏和张氏皆神色一紧,不等周氏开口,张氏已分外严厉地问婉芳:“娴芸说的可是真的?”

婉芳早为这件事做了准备,因此心里并不慌张,但不叫人起疑心,她还是怔愣了片刻才忙跪下辩解道:“回太太,我的确也做了一个香包,可是不是送给小进的,是给我爹做的。那回娴芸不想同小初睡一处,就来我屋里挤了一晚上,期间她看到我笸箩里的香包,见是男子的样式,硬说我是要送给少爷或是谁的,我解释了数遍她也不信,纠缠我许久。而且我那个香包上明明绣的是竹叶,怎么到了娴芸嘴里就变成海棠花了?太太若是不信大可把我爹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赵兴就候在门外,周氏忙发话让他进来。

娴芸不敢置信地看着婉芳,大声对周氏和老太太道:“她说谎!太太、老太太,她说谎!我分明记得她说是送给小进的……要不是因为她也送了东西,我怎么敢贸然去笼络小进?”

老太太此时正想扳回面子,闻言立刻严肃道:“先前搜屋子的时候,可都仔细搜完了没有,可别独独落下什么东西……”

“几间屋子都搜过了,没发现别的东西。”张氏忙道。

老太太并不理会张氏的话,指了指绿芸,又指了指元妈妈,道:“你们两个再去西院搜一回,见到不对劲的东西立刻拿过来。”

绿芸和元妈妈不敢耽搁,忙就往西院去了。婉芳等老太太说完,这才斜睨着娴芸道:“姐姐可别乱冤枉人,我只不过告诉你初到西院时,小进帮了我不少忙,哪里说过要笼络他的话?你自己会错了意还要来怪我吗?”

周氏本来还担心娴芸说的是真的,现在看婉芳一脸坦荡,且丝毫不惧不乱,应是光明正大的,便暗暗松了口气,撇眼瞧见赵兴身上果然戴了个新的香包,深蓝缎子、竹叶绣面,与婉芳说的并没出入,心下更是放心,便问赵兴:“婉芳近日是不是送了你一个香包。”

赵兴唯恐女儿出事,忙取下腰间的香包展示出来,道:“是,婉芳丫头见我从前的那个香包旧了,就做了个新的给我,就是这个。”

众人一看,果然如婉芳说的一样,不禁怀疑方才娴芸的话不过是狗急乱咬人罢了。

周氏笑了笑,对老太太道:“女儿做来送给爹的,也是情理之中,这个倒没什么问题,眼下就等绿芸那边的消息了。”

不一会儿,绿芸和元妈妈从西院回来,皆空着手,一看便知没搜出什么结果。绿芸忧心地看了一眼还瘫在地上的娴芸,回道:“老太太,太太,老爷,我和元妈妈仔细搜过了,没找到什么东西。”

老太太眼里止不住的失望,周氏倒是彻底舒了口气,对娴芸道:“现下你可服气了?”

娴芸怔怔地看着赵兴那枚完全不同的香包,又联系到忽然不见的原来那枚香包,察觉到哪里不对,仔细回忆了整件事情,脑子终于回过味儿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此时她顾不得规矩,从地上爬起来两步跨到婉芳面前,指着她的鼻尖,一双大眼恨得通红,声嘶力竭道:“是你!原来是你在背后摆布我,哄我去笼络小进,那个香包明明绣的是海棠,怎么可能变成竹叶,定是你事后就扔了,又赶紧另做了一个打掩护……还有……还有那个玉佩肯定也是你偷来放在我梳妆匣里的,除了你谁还敢在少爷屋里来去自如?枉费我平日这般信你,你竟然这样害我!”

娴芸的面目近乎狰狞,往日的娇艳和高傲悉数不见,此刻只如一个疯子一般。老太太越发觉得没脸,厉声喝道:“你还没闹够吗!”

娴芸不顾一切地扑到老太太跟前,声音发抖道:“老太太,我是被冤枉的,是婉芳害我的,是她引我去笼络小进,玉佩肯定也是她偷的,老太太,您一定要替我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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